很难相信向来不苟言笑的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方慕青嘴角抽抽，今日她不穿，是不是就输了？
“表哥，这账册我看完了，该是没什么问题的，掌柜的经营得不错。”好不容易将账册翻完，陆倾倾迫不及待冲他们二人走了过来，将账册递给掌柜。
得到称赞，掌柜的自然开心，冲陆倾倾道了声谢，将账册递给了身后的伙计。
“表哥这身衣裳穿着真好看。”上下打量顾云睿一番，陆倾倾甚是诚心地夸赞一句。
“掌柜的，不如您也给我看看，有什么我穿起来好看得。”
掌柜闻言撇一眼方慕青，眼珠子转一转，给陆倾倾指了一件粉白衣衫：“夫人白净，穿这件素色的好看。”
方慕青好笑地看着陆倾倾的小脸耷拉了下去，看得出来她也想要穿那件红色的。
不过这三人若都穿出去红色，街上行人还以为怎么了呢。
虽有些不情愿，陆倾倾也还是换上了掌柜推荐的那件，的确粉白色衣衫显得她整个人更清丽一些。
“表哥，我穿这件好看吗？”换上衣裳走出来，陆倾倾小心翼翼，抬头询问顾云睿一声。
轻点了点头，顾云睿道一句：“好看。”
不知怎么，方慕青总觉得他这话没什么灵魂，不冷不淡说出来，出于礼貌罢了。
鬼使神差的，方慕青将伙计手上那件红衣拿了起来，迈步去换了衣服。
顾云睿见此眉轻一挑，本以为她不会换。
很快的功夫，方慕青拉开帘子出来，在顾云睿面前转一圈：“如何，好看吗？”
方慕青身形并不矮，在京城里的这段时日好吃好喝的，身体也养胖了些，肌肤也白净起来，稍微收拾一下，便也是一清丽佳人。
她似乎特别适合穿红衣，显得人更张扬了些，此时恐怕很难将她与什么乡下村姑联系起来，一如京城中娇养出来的，有无畏放肆的性子。
“好看。”
虽和方才评价陆倾倾的没差，但方慕青还是听出了些许语气上的差别，他这一句好看，的确是诚心评判的。
嘴角忍不住勾起，方慕青觉得得出来自己心情很好。
因为他的一句夸赞。
见方慕青与顾云睿都穿了红衣，陆倾倾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心里不那么是滋味，早知道她也穿那件红色的了……
一前一后从成衣铺子里出来，顾云睿与方慕青虽并未显得有多热络，但二人间的气氛，却也还是不同了起来，仿若一股若有若无，却不可分割的默契。
路过一处小摊，方慕青停了下来，挑了一个仿似青玉的吊坠，虽看来不怎么值钱，但她就是觉得与顾云睿今日的衣裳相配。
“这个我要了。”
冲老板扬一扬手里的吊坠，方慕青痛快地将其买了下来，也只两个铜板而已。
转身等着顾云睿上前，方慕青冲他扬一扬手里的吊坠，嘴角不自觉咧起。
待人走近，不分青红皂白，方慕青便将吊坠挂在了顾云睿腰间，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送你的生辰礼。”
退后两步认真打量一番，似是对自己的眼光很是满意，方慕青头重重点了点。
人已经再次跑远乱逛，顾云睿低头看一眼自己腰间的吊坠，再看一眼她扔给摊主的两个铜板，无奈摇了摇头，这生辰之礼，未免太便宜她了吧？
况且今年的生辰已经过了，那这礼……便只能勉强算作去年的了。
“表哥，这小物件真可爱，我以前都没见过呢。”陆倾倾一蹭一跳地凑上前来，拿起了小摊上的一个泥娃娃，看来很喜欢。
“手。”
顾云睿在身后说了一句什么，陆倾倾有些愣怔地回头，一锭银子突然被塞到自己手里：“有喜欢的便买吧。”
说罢顾云睿便已经走开，全然是哄小妹妹一般的语气。
陆倾倾看着手里的银子，泥娃娃买也不是，不买也不是，她虽想着让他给她买，但不是这样的呀，她的意图又不是伸手要银子……
但顾云睿人已经走远，陆倾倾有些失落，将泥娃娃放下，转身跟了上去。
方慕青在另一家小摊前看着，转身却不见了顾云睿的人影，目光在四周扫一下，这才见他从一家首饰店走了出来。
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袖子里不知藏了什么东西。
“手伸出来。”来到方慕青面前，顾云睿轻咳一声，脸色有那么些不自在。
有些愣怔，不知他要做什么，但方慕青也还是把手伸了出去，
一只玉镯被戴到了自己手腕上，是青玉色，与方才送他的那只吊坠颜色相似。
“回礼。”
似怕她误会什么，顾云睿特意解释一句。
方慕青嘴角抽抽，他这礼回的未免有些太快了吧？
抬头看一眼他方才走出来的首饰店，再看一眼他腰间的吊坠，方慕青眼睛眨眨，她送他的只两个铜板而已，而这玉镯，恐怕不便宜吧？
这礼她怎么受着还有些惭愧呢？
摸摸鼻子，方慕青抬起手来，冲他扬扬手上的镯子：“那我便先收了，下回还你一份大的。”
下次她不这么抠就是了。
眉轻挑一下，顾云睿唔一声，下次再还礼，那便只能算作前年的生辰了。
“表哥，我也想要镯子！”跟上来的陆倾倾恰好看到了这一幕，心里甚不是滋味，为何表哥只给方慕青买了，竟没给她买？
顾云睿眉凝了凝，从袖中又掏了什么出来，递到了她手上。
又是一锭银子。
低头看着手上的银子，陆倾倾一时愣怔，抿了抿唇，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表哥这样对她，应该是够大方的了吧……
唇咬一咬，陆倾倾很难劝服自己，银子是银子，怎么能和他亲自买的镯子比呢！
回头看一眼在原地跺脚的陆倾倾，方慕青摸摸鼻子，看一眼跟上来的顾云睿。
“顾将军出手还真是大方，一给就是一锭银子。”方才她在那武馆里闹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抠出来每月三百两银子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