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慕书斋 > 其他小说 > 主角他不走剧情度南书云衍 > ☆、苍云州恒隆
储存室内亮堂一片, 各种生物却是不约而同地俯下身,露出温顺的模样。

也是臣服的模样。

月夭第一次释放出来了他属于尊者特有的实力气场。

少年依旧站在那里, 露出极为天真无邪的笑容,却是气场强大,再也不容人小觑。

察觉到度南书面上的迟疑, 少年弯起眼眸,又重复了一遍:“那云星草哪里有这么好找?”

“穷尽我这一生, 不过也就找到了那么两株而已。”

他站在那,随意地笑起, 眼中狡黠。

“是你准备下来的云星草?”度南书看了眼前锋芒尽显的少年一眼,突然重复问道。

“自然是我, 不然你以为就凭他云紫, 能有办法从我荒洲找到这云星草?”少年微微扬起下巴,眼露傲气,轻哼着嘲讽道。

荒洲尊者穷尽一生才能拿到两株的东西, 相对来说也让度南书心中安定了许多。

得到这个讯息,他倒也不准备再在这储存室浪费时间,转身就是要回屋去看云衍。

月夭见状一愣, 随即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道:“你就不准备问问我为什么?”

度南书脚下一顿, 终是继续向前。

原本他是打算要问的, 但他所询问的对象也并非只有眼前这个刻意布置等他来问的少年这一人。

所以他又不打算问了。

月夭也很快反应过来他的依仗, 突然冷声笑起,那声音没有刻意加重,倒也一字一句让度南书听了个一清二楚。

“你问他, 他又会同你说什么呢?不过是将一切的事情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不管是千年等待,还是经年修为,付出这一切代价来等待你这样的一个毛头小子,我才真为云衍感到不值。”

看上去还仅少年郎的人指着成年男子喊出毛头小子这般称呼,这一幕几乎可以算得上滑稽。

可度南书却是淡淡转眸看了少年一眼,如他所愿停下了脚步。

“那你想告诉我什么?”

他顿下脚步,几乎算得上耐心地等待着眼前少年的答复。

只是那漫不经心地态度着实让人恼火,月夭几乎就要拂袖而去,只是忆及那人昔日尊荣,如今变化,倒也抿了抿唇强行将那份不悦憋了回去。

“我只知道睡美人为了等一个人,违背了天道,他身体里的玄力在他清醒的时候便会不断流逝。却没有想到等了千年也不过等来你这么个无用的小子,甚至还扰得他损失了大半的玄力。”少年抿了抿唇,眼中有几分痛色,再看度南书时却又是那副高位者看待阶下蝼蚁的神情,“如果你真的关心他,就应该让他多‘休息’,而不是为了你那一点皮毛小事忙碌奔波。”

“就算你是恒隆血脉又能如何?你在云衍身侧也只是一个累赘,纵使他是尊者强者,也经不起你这一次再次的消耗。”月夭如是说着。

他还十分愤然,提到云衍之后先前算计度南书的机灵都被抛在了脑后,只有满腔恼火与掺杂着的一些复杂的其他情绪,让他对着面前这人有着数不清的话要说。

可这次,度南书却是敷衍地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听他接下来的话的意思,摆了摆手便是一个转身。

月夭愣神间,男人已然走到了储存室大门口,却又像是突然回想起了什么缓缓回过身来冲他一笑。

“你们说我是恒隆覆灭的祸端,是云阙毁灭的引子,是师尊的累赘……”男人缓缓开口,神情间满是漫不经心,却在月夭就要接话时突然抬起眸来,露出一双深幽到有些炫人的黑眸,“但那也只是你们说,你们认为。不是我做的事,我又为何要认?”

“就算你是尊者强者,你又是哪儿来的自信代表师尊说我是累赘?”

男人轻声笑起,月夭这才发现这人有一双极为勾人的眉眼,只是下一秒对方那自信到有些自恋的话语仍是让他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我怎么觉得,师尊他乐在其中,对于我这个累赘不仅不嫌弃,反而喜欢得很。”

月夭面色骤然涨得通红,一双兽耳猛然立起,就要开口骂人,便正巧撞入那双深幽的黑眸。

男人黑发如墨,容貌俊美到有些昳丽,偏是那双黑眸之中几乎没有半点温度,褪去了在云衍面前时那副懒洋洋的笑脸,倒是显出一副月夭不曾见过的姿态。

甚至有一瞬,月夭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时都有些忘了这是那个依仗着云衍的累赘,而以为看到的是当初一同立下五洲契约的另外九位尊者。

“你又为何会觉得,你觉得好的,就是他想要的?”

“你当你是谁?”

度南书极为冷淡地对着面前的尊者大不敬地嘲讽完便是迈步走出了储存室的门。

留下屋内少年模样的尊者渐渐回过神来,眼底却并没有多少被触怒的火焰。

少年静静站在那里看着度南书离去的背影,突然轻声笑了起来。

寥寥星光却是为度南书隐约照亮了回屋的路。

他走进屋却没有急着到云衍的身侧,而是渐渐等待身上温度回暖,这才往屋里走了几步。

两株云星草能够让尊者入梦,度南书却也没指望这草药真正能够让那般强者直接睡到天明。

是以回屋时看见那被人拔高过的焰心,倒也不太惊讶。

“回来了。”云衍放下手中的书卷,淡淡看来。

他的神情如往常一般无二,并没有多少的区别,甚至因为晚间那一餐还算得上愉快与令人怀念的晚饭,眼底有着淡淡的缱绻温和。

“嗯。”度南书缓和下神情,微微笑起,凑上近前。

却是临到软塌之前突然半弯下身子,伸出手靠向那人。

云衍一个不查倒是被饱了个满怀,却也急着挣开,反而调整了一个姿势,让度南书得以有一块落座的地方。

“可是月夭对你胡说了些什么?”云衍敏锐地找到问题的关键。

一句胡说,便是想将之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

度南书倒是回忆起了那兽耳少年所说的诸多话语中他唯一认同的一句。

他的师尊的确在一些问题上,对于他不愿透露分毫。可也正因为如此,反而让他在从旁人口中听到那些本该由眼前的人亲口告知于他的事情后,更为难受。

“我只是突然有些好奇师尊的过往。”度南书抿了抿唇,压下心中的各种情绪,又陡然放松了神情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他突然松开了手臂调整了姿势,安静地坐在一旁,静静等待地模样倒颇有些像幼时缠着师尊不愿他离开时逼他讲上五洲趣事时的模样。

云衍几乎是一愣,随即便也像过往无数次的那般顺了徒弟的心思:“你想要听什么?”

“都想听。”度南书坐在一侧,只当自己依旧未经历那五年解封,还是昔日少年。对于这缠着人讲故事的行为没脸没皮地继续进行下去。

云衍却也不恼,挑了一件往事便开始缓缓讲述。

如果说云衍几乎是无所不能,那么让他美中不足之一的便必定有讲故事这一项。

男人眉目清冷如画,垂眸认真的模样,让人怎么看都不会腻味。

但他的故事却也如他的人一般平平淡淡,没有任何的惊险与刺激,甚至鲜少有自己的情绪表露在内,在那如清流般舒服的嗓音衬托之下,便也让人昏昏欲睡。

少时度南书便对他的师尊生出过些许隐秘的渴望,他喊人来为他讲上一夜的故事,一梦过去,那故事的记忆便也消失地三三两两,唯独留下男人清冷又带着些许只对他的特殊的温柔的面容,在一遍遍的勾勒后清晰地显示在梦中,越发地清晰。

而如今度南书再听,却又能发觉一些不同。

心下的隐动比之少年时惊为天人的惊艳,又多了分别的。

这些故事与以往的都尽然不同,细细听却能听出几分平淡下的真实。

云衍这一生游历过五洲十城,四海八荒,所有的大陆版图他几乎都有踏足,所有过往他也均有记忆能够将之编绘成故事同他的徒弟细细讲述上整整一夜。

可云衍从来不说他如何去往那些寻常人视为凶险的地方,又是为何要去往这五洲的各个角落,不曾停留。

风轻云淡、一笔带过。

他的苦楚与那日他的绝望,这人都只字不言。

而将一切的苦难刨除干净以后,留下的却是连听客都觉得有些苍白无趣的人生。

这却是这人上千年的人生。

“这些地方,这些事,听上去都没什么意思。”度南书听着男人的又一个故事告一段落,突然开口说道。

云衍微微顿了声音,随即便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想要同他讲新的“故事”,却是突然被他的徒弟截断了话头。

“这些地方听上去都没有给师尊留下过什么好的印象,倒不如有机会,我再亲自带师尊,去这些地方走走。”

“如果是我们一同前去的话,定然会有一些不同。”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认真地开口。

云衍的视线望来,却是少有地愣在了当场。

半晌才缓缓应了一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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