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喜欢的有多深，这么多年切除这份喜欢的时候就有多痛苦。林栎不敢回想，钱刚走的那几个月，他有多痛苦。
那是他人生，最不敢回忆的时候。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如当初说的那样，回香港结了婚。她都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现在却跟他说她想他了。
怎么？
他林栎还是她无聊时候的跳板吗？
就跟五年前一样，不结婚就和他在一起，结婚了就跟他分手，潇洒回国。
或许钱还是五年前的钱，可他已经不是五年前的林栎了。他什么都不怕，可唯独感情，他碰不起。
病房里的钱攥着手机，因为太过于用力的原因，骨节发白，青筋看上去格外明显。她低着头，努力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
林栎明天就要走了，她本想在林栎离开前，跟他好好告个别，就算是迟了五年的告别，当初她说完分手，一句话没说就离开了法国，她知道自己自始至终都欠林栎一句道歉。
林栎说他结婚了，一句话堵了她所有的退路。
原来，他是真的恨她，这么多年还是恨她。钱无助的抱着自己，她才明白，她真的错过林栎了，五年前就已经错过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钱含着泪抬头入目是傅靳煊的脸。
“别哭了。”
轻轻的一句话，让钱更加止不住眼泪。
“傅靳煊，我好疼。”
他叹息：“你又是何苦呢？”
钱不辩解，只是哭着摇头说：“你知道的，你明明知道的。”
傅靳煊一下子沉默了，他何尝不是和钱一样，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安慰钱。
他很想她，很想很想。
钱躺在病床上，傅靳煊则站在病房窗户前，两个人都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他们都在想着明天就要离开这座城市的爱人。
亦或者，他们都在未自己渐渐走向灭亡的感情做最后的终结。
一时间病房里透着令人窒息的沉默，谁都没能再开口，再说一句话，有些话他们骗的了别人，却永远都骗不了自己。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将整个京州打湿，让一切都变得雾蒙蒙的，像是笼罩了一层薄纱一样，隐隐约约却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心底深处泛着无法忽视的疼痛，一点点的抽离，一点点的撕裂，无法愈合。
他看着外面的雨滴，慢慢闭上眼睛，只要她过得幸福，他也值得。
离开京州的最后一晚，钱浅有些睡不着，不止钱浅，林栎和沈越也是一样，他们都睁着眼，不敢闭。
除了芒果，其他人心里都放着别人。
“睡得着吗？”沈越发来信息。
钱浅笑了笑背过身回到：“看来你和我一样，都睡不着。”
沈越靠在床边，地板上放着一瓶酒，已经喝了一小半，看上去早就开始自己灌自己。
“你猜傅靳煊睡得着吗？”
钱浅顿了一下：“我不想猜。”
“我猜他睡不着。”
沈越的信息静静的躺在收件箱里，钱浅轻轻关闭手机，走出了房间。
书房里依稀还有光线，钱浅皱眉，林栎这么晚还没睡？
她叹气，走到厨房拿了一瓶红酒和两个酒杯走了过去，站在书房前敲了敲门，伸手拉开门走了进去。
林栎靠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看见了钱浅疲惫的眨了眨眼睛：“还没睡？”
她拿着酒杯走到旁边的落地窗前：“陪我喝杯酒吧。”
林栎站起身，自然不会反对。
钱浅打开红酒，给两个人杯子里都倒了一些。她伸手递给林栎。
“喝点酒更容易睡着。”
林栎伸手接过，微微喝了一口。
书房里的灯光昏暗，两个人都看不清对面人的表情，钱浅一口一口喝着酒，眼睛直直看向窗外。这个城市白天和夜晚差距很大，夜晚安静的像是落下一根针都能听得见一样，大部分人都回了家，只剩下少数人还在外面游dàng。
钱浅想那些每天准时回家的人里面，有多少人和他们一样，即便深夜，大脑仍旧清醒，清醒到有些事情想忘都忘不掉。
“哥，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和钱之间，有什么关系？”
她这个问题埋在心底很久很久没有问过，好几次她都想问问林栎，可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果然，她这个问题一问出来，林栎瞬间沉默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回答。”
许久，钱浅以为自己今晚不会得到答案的时候，林栎突然开口：“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
这句话像个zhà弹一样，惊醒了钱浅。
“她真是你前女友？”钱浅问完又补了一句：“不是，你以前真有女朋友？”
她还以为，他哥这么多年清心寡yù，不会留恋凡间的世俗。
林栎看了她一眼，带着淡淡的威胁。钱浅连忙闭嘴。
她认真思考了一下刚才林栎那句话，钱不死五年前就订婚了吗？难道她哥五年前就被人甩了？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林栎闭上眼睛回忆：“七年前。”
“那你什么时候被人甩的？五年前吗？”
林栎侧头看了她一眼，钱浅连忙改口：“那什么，我的意思是你们什么时候分手的？”
“五年前。”
“还真是五年前啊，我记得五年前她就订婚了，该不会你们分手后她就跟别人订婚了吧。”
林栎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有些说不出的挫败，即便他不想承认，可是她确实因为别人，把他扔在法国。
最后他低低嗯了一声。表示回答。
“不是，那你就同意分手了？”怎么能这样，她哥这么优秀，怎么能这样对他。
“钱浅，我不想弄的太难看。”
那时她都说了，她要回去订婚了。
他要如何阻止，不同意分手，不顾一切的拽着她吗？他做不来这种事情。
“哥，那她说分手就分手，也太欺负人了吧，我要是知道，早就质问她了。”钱浅还是觉得生气，明明她和她哥在一起，可有了订婚对象就把她哥给抛弃了。这也太不把她哥当回事了。
“大约是我对她不够好，所以她对我没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