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想好了？确定吗？这个机会……”
打断岑羽西，夏淼笑了下，“嗯，想好了。其实我不太想出国，觉得那不适合我。现在的生活我觉得挺好的，我不想改变。”
最重要的是，她跟莫一航很好很好。
她不想改变现状。
谁知道她出国以后两人会变成什么样，她不敢冒险。
多少异地恋难以维持啊，说到底，不单单是对莫一航，其实对自己，夏淼都没那么有信心。
不是担心自己会喜欢上别人，只是担心在远距离的恋爱中变得猜忌，惶恐，不安。
那不是她要的。
牺牲总要有，且她并不认为牺牲这次的机会对自己的未来会产生多大的影响。
岑羽西张张嘴，却也知道夏淼下了决定，不管自己怎么说，恐怕都于事无补。
处在客观的角度，她确确实实为夏淼感到可惜。
叹口气，她拍了下夏淼的肩膀，“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就不再多说了。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吧。”
“不会的。”夏淼回答的坚定，朝岑羽西颔首，转身离开。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岑羽西捏紧手里的表格。
突然有一点点明白，莫一航为什么会喜欢她了。
在这个女孩的身上，她看到一种不同寻常的坚韧和自主。
同样一件事，同样一种选择，如果交给自己，岑羽西想，恐怕自己会想要双全。
双全的另一面，其实也叫做贪婪。
贪心的想要两个都要。
但夏淼就能斩钉截铁的只选择其中之一。
看来，她真的很喜欢莫一航吧。
这样全身心的喜欢，才能让莫一航幸福吧。
这一刻，岑羽西忽然间释然了，她愿意祝福他们。
一笑，岑羽西回到办公桌前，将夏淼交回来的表格放进抽屉。
刚拿过备课教案，放在手边的手机震动响起。
一看来电人，她微微吃惊。
“喂，一航。”
“羽西，有时间吗？我找你有点事。”
“现在吗？哦，好，那在学校门口，嗯。”
挂断线，岑羽西拿了挎包和手机往门口走。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有一种预感，感觉莫一航是说跟自己说夏淼这次被选为交换生的事。
看夏淼的样子，应该没有告诉莫一航啊，他会知道吗？
如果知道，又是怎么知道的？
*
S大附近的餐厅，莫一航就在附近，岑羽西等了一下，他就到了。
一进来就发现莫一航眉头深锁，好像被什么事情困扰着。
岑羽西微笑，等他坐下来，问道：“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是有什么事吗？”
莫一航看着岑羽西，开门见山的直接发问：“夏淼是不是被选为你们学校的交换生了？”
愣了一下，岑羽西失笑。
端起水杯喝了口，她轻笑道：“你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
耙了粑头发，莫一航耸耸肩，“我给你们主任打电话，他跟我说的。”
岑羽西：“……”
“夏淼这两天就怪怪的，我担心她在学校出了什么事又不跟我说，所以……”
莫一航说到这里，岑羽西忽然笑了。
莫一航疑惑：“你笑什么？”
岑羽西摊摊手，“幸好啊，你不是问我，不然我就要做了这个罪人了。”
“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找我是想问，夏淼的决定，对吧？”
“……”
“怎么不亲口问夏淼啊？还专程绕了一个圈来问我。”
“……”
“好了好了，知道了。”岑羽西被莫一航打败，收起玩笑，换成严肃的表情：“她拒绝了。”
“什么？”莫一航是真的吃了一惊。
他没想到夏淼会拒绝。
他以为夏淼这两天反常是因为要出去做交换生，犹豫怎么跟他来说这件事，毕竟她出国，他们就成了异地。
他们才恋爱不久就要分开，对他们不是好事。
“拒绝？她拒绝了？”
“嗯，拒绝了。就在你给我打电话之前，夏淼过来跟我说的。”顿了下，岑羽西还是说：“我想大概，是因为你吧。”
莫一航沉默，长久的沉默。
岑羽西叹息一声，“一航，如果客观的来说，确实很可惜。这次机会对夏淼来说，非常难得。而且时间也并没有很久，只有一年。但是我想，夏淼有自己的考虑，她不想跟你分开。”
在餐厅门口跟岑羽西分开，岑羽西看着莫一航上车，开车驶离，直到车子消失视线，她才转头往反方向走去。
她也不知道，今天和莫一航的一番谈话，会不会对这件事，对两个人有什么影响。
已经释然，决定放弃，她真心实意的希望他们能好，好好的走下去。
希望，不会有什么吧。
*
莫一航进门，看见鞋柜里的鞋子就知道夏淼回来了。
想到今天在岑羽西那里听到的事情，他眼神一暗。
换好拖鞋，他进了客厅，没人。
有声音从书房里传出，她应该在书房里。
门没关严，她坐在桌子前，专心的看着面前的笔电。
莫一航就站在门口看了她很久，然后敲敲门。
夏淼吓了一跳，看见他，顺手就把笔电给合上了。
这个动作，让莫一航不得不注意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干嘛悄悄站在那里啊。”夏淼说着，起身朝他走过来。
莫一航伸出手握住她递过来的手，一扯将她抱进怀里。
下巴抵在她肩上，他卸了一半身体的重量在她身上，“我刚回来，没找到你，原来你在这儿？你做什么呢？”
“查一些资料。”顿了下，夏淼补充：“作业要用的。”
莫一航听罢，握着她的肩膀，“你怎么天天那么多作业要做？我都怀疑你上的是大学吗？”
“你呢？你上大学的时候难道不用写作业？”
“要写，但是我不写。”他狂拽霸的说。
夏淼被逗笑，捏他的鼻子，“那你也不是好学生啊，好学生都要写作业的。”
“啧，现在教育我也晚了。”莫一航牵着她的手出了书房，“我饿了。”
“你想吃什么？”
“面条。”
“好，那我们晚上吃面条，我现在就去做。”
“嗯。”
跟着她进了厨房，她做饭，他就在一边帮忙，其实就是捣乱。
夏淼被他弄得头大，推着他出去，“你要是想早点吃上饭，就乖乖去客厅看电视，很快，快点去。”
说完，她还胆大包天的拍了下他的屁股。
男人这个地方可不是轻易乱动的。
莫一航瞪大眼睛，羞愤至极。
夏淼偷笑，转身回去继续忙。
在厨房门口看了她一会儿，他走开。
没有去客厅看电视，而是径自进了书房。
关上门，他走到办公桌前，盯着桌上的笔电。
这笔电还是他送给她的。
她很喜欢，视若珍宝。
修长的手指在笔电上面轻轻的摩挲几下，他终于掀开笔电。
她刚才浏览的网页弹出来。
视线落在上面，莫一航唇角抿直，眉心叠加，眸色繁重。
*
“怎么了？不好吃吗？”
面对面坐在餐桌前，夏淼看莫一航吃的不香，疑惑问道，“是咸了还是淡了？”
“没有。”挤出一抹笑，莫一航温柔说：“好吃，快吃吧。”
“莫一航，你没事吧？”
“我？”挑眉，莫一航痞痞的笑，“我能有什么事，吃饭，快。”
“哦。”
吃了饭，莫一航主动洗碗。
反正就两只碗，夏淼就交给他了。
等他洗好碗出来，夏淼正坐在沙发上看综艺节目。
见他出来，她笑眯眯的拍拍身边位置，“快来。这个可好笑了。”
走过去，他在她身边坐下，手臂搂住她。
夏淼顺势靠在他怀里，咯咯的笑，带动着他身体震动不停。
莫一航低头看着怀里人，慢慢收紧手臂。
他不能那么自私。
他告诉自己。
他应该相信她，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
他又告诉自己。
“淼淼。”
“嗯？莫一航你快看！笑死我了！”
“淼淼，交换生的事，你怎么没告诉我？”
笑容戛然而止。
夏淼身体在莫一航说出这话的瞬间就僵硬住。
从他怀里坐直，她看向他，眉心紧皱：“岑老师告诉你的吗？”
“不是，是我从你们主任那里知道的。”
“莫一航，我……”
“我听羽西说，你拒绝了？为什么？”
舔了下唇，夏淼微笑，语气轻快，“不为什么啊，我不想出国就拒绝了。”
“真的？”
“真的。”撒娇的抱住他，她说：“我外语不是很好，再说我觉得我适应不了国外。只有一年，也没什么用。我不想……”
打断夏淼的话，莫一航按着她的肩膀，“你刚才不是还在搜索那间学校？”
这下子，夏淼彻底慌了。
她坐直看着莫一航，眼睛里面都是惶恐和慌乱，“我，我，我不是……莫一航，我只是……”
莫一航笑了下，捧住她的脸，“你急什么？慌什么？我有说你什么吗？”
夏淼不知怎么，鼻尖酸了，“莫一航，我只是好奇，好奇所以才……”
她说的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她觉得自己很无耻。
一边拒绝一边却又，想着。
叹口气，莫一航揉了揉她的头发，“淼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