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然咬了咬唇，自己最开始的时候，其实对这次机会还是抱了很大期待的，她知道自己比不上那些艺校出来的，专业的女生，但也尽心尽力地去练习了，期待能取得好的成绩。
但她没想到的是，结果竟然会是这样。
那个姓李的评委私下里找到她，语气隐晦而目光却肆无忌惮地落在她的胸口打量，说什么，只要她肯陪他一夜，就把她介绍给上面的大老板认识。
听到这样的话，陈墨然第一反应就是恶心与荒谬，几乎是立刻强硬地表示拒绝转身便离开了，然后本来该属于自己的晋级赛名额就让给了别人。
顾浅浅从陈墨然刚才的那些话里，已经意识到这里面不止有程科一个，陈墨然说的那些什么评委，什么上头的“大人物”，应该都是程科那些那些妖怪。
待陈墨然离开后，顾浅浅驱车回到家，苏子音和狐柒已经把杨少宇送了回来，却没有离开，赖在陆逸尘的房子里吃着小白刚买回来的冰镇西瓜。
顾浅浅打开门进去，狐柒正抱着半个西瓜，一边那勺子挖着吃一边逗小白，“想吃吗？”
他先将瓜在小白面前晃一晃，笑嘻嘻道：“想不想吃呀？”然后再拿到一边，用一种特别欠打的语气说，“就不给你。”
小白大概从来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妖怪，但无奈敢怒不敢言，看到顾浅浅进来，顿时跟看到救星一样地扑了过去。
“浅浅！”小白一把抱住顾浅浅的腿，含泪控诉道，“他，他，他欺负我！那是我买的瓜！！被他抢了！！”
顾浅浅无语地瞪了狐柒一眼，狐柒立刻抱进啃了一般的西瓜，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可是客人！这么热的天！帮你看孩子也就算了，给你孩子买衣服还得我自掏腰包！！现在连个瓜都不给我吃！！人性呢！！”
乍一听很有道理的样子。
顾浅浅叹口气，拍了拍小白的头，“算了，他都吃成那样了，给你你还要吗？”
小白疯狂摇头。
狐柒又不满起来：“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这样就不要了，小怪物你还敢摇头，当心我把你拌着瓜一起吃了哦……”
眼看着小白被吓得脸色惨白，顾浅浅赶紧往它前面一挡，“好了好了，别吓它了。”
小白跟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一样跑了，顾浅浅给自己倒了杯茶，问：“杨少宇呢？就是那个孩子，怎么没见他？”
“别提了。”一说起这个，狐柒就一脸郁闷，“这孩子怎么比陆逸尘还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老子早就动手抽他了。”
顾浅浅微微叹口气，“毕竟经历了那样的事……”
她没有再接着说下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今天去试镜的时候见到程科了，他……比起以前，妖力好像更强了。”
顾浅浅将自己之前的推测说了一遍，忧心忡忡地道：“虽然陈墨然说的是凭自愿，但也难保不会有强迫之类的，而且……”
而且，就算是自愿的，那也不少。
毕竟在这个年代，女孩子的思想要开放得多，和她们眼中的“出名成功”相比，这种代价太微不足道了。
“浅浅，你看这个。”
苏子音忽然开口，将手机递给顾浅浅，神色有些凝重，“你之前说的被屠村的事，隐秘局没有公布出去是吗？”
“是啊，江寒雪说如果扩散出去，会引起市民恐慌，所以……”顾浅浅的话戛然而止，她盯着手机屏幕呆怔住：“这，这是怎么回事……”
手机上赫然显示着一条标题被加红加粗的新闻：附近村庄被一夜血洗，现场惨烈，凶手为何？！
鲜红的标题几乎占据了半个手机屏幕，顾浅浅颤抖着手往下划，文章还配了图，正是村子现场的照片，有几张甚至连马赛克都没打，赤裸裸血淋淋地展现在顾浅浅面前，刺得她眼睛生疼。
文章的字里行间都在表达对这场惨祸的同情，评论区下更是宛如重灾现场。
“天哪，太可怕了，看起来也不像是杀人狂之类的干的，那尸体都被啃吃得看不出人样了！”
“这就在我住的城市附近，不行……今天晚上要睡不着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现在才报道出来？没人管了吗？！那些警察都是干什么吃的，只会藏着掖着的封锁消息吗？”
顾浅浅立刻打电话给江寒雪，但她一连打了好几个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而网上新闻的传播还在继续，短短十分钟，转发量和评论就翻了一倍，已经到了一种不可控制的地步了。
“你刚刚说，程科在村子里没有找到葛曦晨？”狐柒忽然开口，拿过苏子音的手机简单地浏览了一遍，“所以为了杀人灭口，程科就把整个村子的人都给杀了？”
“对。”顾浅浅看着狐柒，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
狐柒忽然笑了一下，将手机放在茶几上，开口道：“我觉得，杀人灭口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程科在村子里没有找到那个葛曦晨，但H市这么大，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更别提这个时候葛曦晨为了逃命，很有可能已经不在H市了。”
狐柒慢条斯理地道，“如果我是程科，这种情况下一定会选择某种手段逼葛曦晨出来，而很明显，程科选择的手段就是，屠村。”
话说到这份上，顾浅浅已经明白了狐柒的意思：“你是说，这条消息是程科的人扩散出来的？程科把村子的人都杀了，并以此逼葛曦晨出来……”
“对。”狐柒看着手机上那些不忍直视的惨状，“这村子里的人，也真是无辜，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白白送了命。”
顾浅浅沉默了一会，“那我们现在只能抢在葛曦晨看到新闻，或者程科找到葛曦晨之前找到她了。”
能让程科不惜如此大费周章也要找到她，葛曦晨很有可能拿到了非常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