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姜当然不可能醒着,钟显找来的药,药效怎么可能会差。
钟显一手让苏姜枕着,另外一只手拿着苏姜的手机,没有任何犹豫的发消息过去:“到了么?”
他当然早就知道谢竟已经到了,他记得他在语音里说的时间是晚上十点。
那头谢竟的消息回得很快:“到了。”
钟显继续:【来找我吧。】
谢竟看到这条消息时,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一个女人半夜邀请男人去她家里,还能有什么事,难不成苏姜她想通同意他了?
他对苏姜早就垂涎已久,尽管刚下飞机没多久还很累,他也立刻就回复了“苏姜”:【好。】
谢竟不是没有过女人,自然也懂那种滋味,所以他去苏姜家的路上,车子开得十分快,都不像平时那个安分守己的他了。
他在按下苏姜家门铃的那瞬间,手都有些抖。
很快,他就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
只是他的嘴角还没来得及扬起来,脸色就先变得不好看了。
他面前站着的人并不是苏姜,而是光着上半身的钟显,他手上还夹着半只没有抽完的烟。
谢竟和钟显的身高其实差不多,但后者显然没把他放在眼里:“短信我发的。”
“钟先生……你怎么在这儿?”
钟显盯了他好一会儿,抽了口眼,笑着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
钟显慢吞吞道:“你不在的这几天,我都是和苏姜睡的。”
谢竟气的满脸通红:“钟先生,我们是朋友,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朋友?”钟显细细回味这两个字,而后勾了勾嘴角,“我从来不把情敌当作自己的朋友,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他最后看他一眼:“以后不准再找苏姜。”
钟显用了“不准”二字,可见他平日里有多么霸道。
唯我独尊惯了的人,从来都不会把别人放在眼里。
“还有,今天的事你要是敢往外说一个字,那我想大概没有公司还会要你。”钟显威胁人的本事,从来都是一顶一的好。
谢竟果然不再说话,哪怕他此刻心里憋屈的要爆炸。他看了钟显两眼,才头也不回的离开。
钟显嘲讽的笑了笑,重新回房搂着苏姜:“你看你,就只会在外头沾花惹草,哪里有我安分守己。”
他要是放养她两年不管她,还不知道她要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钟显心情不错,倚在床头拿着苏姜的手机毁尸灭迹,把后来的那些聊天记录都删了。
……
苏姜没想到自己再次出现了那两晚的情况。
这回苏姜没耽误,立刻去医院找了医生,挂了精神科的号。
她把自己的情况说完,医生推推眼镜,说:“苏小姐,你大概是最近压力有些大,我给你配些安神的药,要是不行,你再来医院看看。”
苏姜拿着单子去药房拿了药。
出医院时,碰到了谢竟。
苏姜本想避开他走,但没想到他也看到她了,上来将她拉住,语气愤愤:“苏姜你什么意思,玩弄我的感情?”
苏姜冷道:“放开。”
“你还要不要脸,一面勾着我,一面又去跟钟显打情骂俏,你可不可以再贱一点!”他更紧的抓住她,手上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的手给折断。
“你胡说什么?”
他们就站在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不少都停下来看他们。
谢竟冷笑一声,对着旁边的人大吼大叫:“你们不要觉得是我的错,是她!是她在外边偷人!”
苏姜道:“谢竟,我们有关系?”
“就是你!敢偷人不敢承认?”谢竟越说越激动,“你们给我评评理,这是我的错还是她的错?”
旁人一看苏姜的长相,就认为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主,再看谢竟,那叫一个文质彬彬,他们不由得偏向谢竟那边。
“现在这些女人呐,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真不知道安了什么心。”
“有些人就是这样,喜欢找乐子。”
“就是可惜了这小伙子。”
“……”
“……”
可惜这些话早就已经伤不到苏姜了,她冷冷的看着谢竟:“闹够了么?”
谢竟完全没够,见苏姜那副冷淡模样,抬手就想扇她一耳光。
但这巴掌最终没有落下。
那只手被昨天要挟他的男人给挡了下来。
钟显道:“姓谢的,不是没给过你机会。”他冷笑一声,“自作多情四个字你自己找找,倒是非常符合你,平时出门都不照镜子?”
他一来,谢竟整个人就怂了一大半,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钟显真是没想到谢竟竟然是这样的蠢货,干这种事之前就没有想过谢墩的脸面?亏他昨晚对他还算客气,这么想来他简直就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等着律师函吧。”
钟显最后说了这么一句。
……
苏姜被钟显拉上车时,其实心里并没有太多想法。说难受,其实比不上钟显以前让她受的罪难受,可说一点事都没有,那也不可能。
她知道谢竟自以为是,但是没想到他还会是非不分。
苏姜自从认识他的那天起,从来就没有表示过自己对他有任何的想法。
结果今天他倒打一耙,让苏姜连带着对谢墩的敬意都淡了些。
情商低并且心肠还坏的人,是社会败类。
钟显道:“他有没有伤到你?”
她说:“没。”
他看她一眼,也不急着发动车子:“这件事我会给你处理好。”
她没说话。
钟显自顾自慢慢发动车子。
过一会儿,苏姜说:“你不用管的。”
他的脸色突然就冷下来:“你以为我想管?”
“钟显,我在挪威的生活其实很好,可是一遇到你,总是会一团糟,你现在有你的生活,我跟你也完全没关系,你不觉得你干涉得过多了么?
说真的,要是没有你,谢竟也不会闹出这样的事。你知道他为什么这样么?他觉得我和你有一腿。可是去他妈的有一腿。”苏姜原本还挺平静,这会儿却突然波动起来,“我跟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被人这么说我冤不冤?钟显,说真的,以后就算还有这样的事,麻烦你当作不认识我。”
钟显的眼里像淬了冰,冷冷的笑:“苏姜,你行。”
苏姜推了把车门,推不开。
他当作没看见,就是没给她开。
直到她开始砸门,钟显才打开锁放她出去。
苏姜说:“以后就当陌生人,或者仇人也行。”说起来,他们之间的确还有很多账还没算清楚,相安无事注定长久不了。
钟显冷冷的说:“随你。”
……
苏姜这口气,一直到家里头还没有缓过来。
她直接把包丢在了地上,衣服和鞋也没换,直接躺在了床上。
苏姜翻身,深吸一口气,打算先去吃了药,才起来,就发现左侧枕头边有一根头发,很短,偏栗色。
她身边有这种发色的只有一个人。
她眯了眯眼睛,想起谢竟说她和钟显乱来的话。
她沉着气直接给钟显打电话:“是不是你?”
“你在做梦?”
“我床上有你的头发。”
“呵。”
苏姜忍不住:“你这是在犯罪。”
钟显道:“需不需要我给你找个律师?”
她一怔,钟显要是不承认,证据再多也不顶用,就是dna鉴定出头发是钟显的,她也没那个本事让他吃牢饭。
“钟显,你这别是对我余情未了。”她最后说了这么一句。
那边一顿,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但是苏姜真的想抓住钟显啊,想撕破他那张虚伪的嘴脸。
她想钟显或许还会来。
苏姜一连熬了几天,那样的情况都没有再发生过,这让苏姜越发肯定,那绝对是钟显。
他没有再来,白天时苏姜倒是见到过他几次,全部陪在徐梦婷身边,看到她就会当作没看见一样把视线移开,一副避嫌模样。
苏姜都要被他气笑。
到底是谁招惹的谁,他要避嫌?
当初谁说好的没必要不见面,又是谁半夜爬上她的床?
苏姜替徐梦婷可怜,她还不知道她这个“尽职尽责”男朋友的底。
可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了种心灰意冷的感受。
苏姜失眠了几天后,打电话给周衍行说要去英国。
周衍行说好,又笑:“苏姜,我怎么听见你声音有些哽咽,受委屈了?”
不等苏姜开口,他又说:“你以前什么事情都往心里头憋,现在能哭出来是好事。”
她没说话。
周衍行在她心里的形象又高大了不少。
去英国的前一天,徐梦婷来找她时,她委婉拒绝:“不了,要整理行李。”
徐梦婷有些惊讶:“你要去哪?”
“英国。”
那边沉默了。
徐梦婷看钟显的脸色,只觉得头疼:“什么时候?”
“明天。”苏姜说,“不聊了,我先挂了。”
徐梦婷:“……”
徐梦婷想了想,这样开口:“钟先生,明天的飞机,还早,现在还来得及。”
钟显冷哼一声:“她要去哪,那是她的事,你跟我说做什么?”
徐梦婷:“……”
得,一位两位都是大爷,又不关她事,她操什么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