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齐云飞似乎是已经从悲痛中抽身而出，表情已经恢复了以往如常，他笑着，只不过是苦笑，“不过这样的事情对你来说不过只是个故事，一个悲伤的故事，终究是我伤害了你，这一剑，是我齐云飞欠你地！你若是想要还回来，不用说一剑，等我为长公主母女报仇雪恨之后，我定然会连同我的命一起给你。”
沾衣望着齐云飞，一时间竟然觉得他是如此感恩之人，仅仅是自己母亲救他于危难之中，他便可以如此，可是楚也维呢？
她曾经那么爱楚也维，还不是换来最后惨死的结局？
“你之所以刺杀楚也维就是为了给长公主一家人报仇雪恨？”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齐云飞，生怕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细节。
他思考都不思考，便脱口而出，“那是自然！长公主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可能看着救命恩人被别的人害了，我却无动于衷！如果没有昔日的长公主，就不会有今日的齐云飞，长公主对我的恩德，我这一辈子都没齿难忘！”
沾衣的目光中闪烁着泪光，可是很快便被她硬生生地忍了回去，这么久了，她的眼泪已经哭干了！更何况，眼泪从来都是弱者该有的，她绝不能哭泣！
齐云飞说完，突然间自己笑了，“我竟然和楚也维的姨娘说我的故事，真是可笑，若你告诉了楚也维，怕是他的防备心又要警惕几分，我这条烂命不知何时才能够交给你了……”
一声长叹，可是齐云飞说的云淡风轻，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后悔。
沾衣看着他，“你放心，今日你告诉我的事情，我定然不会告诉第三人知晓。”
“你是楚也维的姨娘，不应该是处处维护自己的郎君吗？为何会和我同流合污？”齐云飞一脸惊愕地看着沾衣，“上次你既然肯为了楚也维挡下了我的一剑，又怎么是不在乎他？莫非你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然后告知楚也维来一个瓮中捉鳖？”
面对他的怀疑，沾衣只是笑，“你不必想太多，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道理。”
“莫非……你和楚也维也有仇？”齐云飞一双清澈的眸子就这样死死的盯着沾衣，可是他还有一点不明白的就是……她既然并不在乎楚也维又为何会为了楚也维挡下那一剑？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自相矛盾，奇怪的要死！
沾衣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不是我三言两语能够解释清楚的，你的故事说完了，接下来，有没有兴趣听我讲一个关于长公主，关于殷久娘的事情？”
齐云飞紧锁着眉头，最后重重地点头，“你说便是。”
沾衣微微一笑，“其实你对长公主府的了解还是不够多，你只知道长公主有一女儿叫做殷久娘，却不知，长公主还有一儿子叫做殷凉。当年长公主府一事之后，所有的人都死了，可是殷凉却是生日不知，下落不明……近几日，楚也维的军营中传出了有一位将士叫做殷凉，听说受了重伤，听说已经无碍，不知道是不是长公主的儿子……”
这一段话，就如同是一个深水炸弹，炸的齐云飞的心底不在平静，他曾经以为长公主府的所有人通通都已经死了，他曾经以为……
可是现在沾衣的这段话的意思就是，长公主还有一个儿子，现在生死不知，有可能还尚在人世！
他的心怎么能够不激动？
“你所言可否属实？长公主的儿子真的在楚也维的军营？”齐云飞紧紧的盯着沾衣，询问。
沾衣点头，“我确定。”
她之所以这么做一来是希望齐云飞能够时时刻刻为她打探消息，二来是齐云飞对长公主府的恩情时时刻刻记在心中，他好不容易知道了长公主府还有幸存之人，定然会好好保护这唯一的幸存之人！
她的弟弟殷凉若是得到了齐云飞的保护，那在军营中也可谓是安全无忧。
“你为什么愿意告诉我这些？你明明是楚也维的女人！”齐云飞的语气有些疑惑，向来妻为夫纲，女子都是三从四德，十分维护自己的丈夫，可是她为何……
她笑，“每个人心底都有不愿说的秘密，你愿意将长公主对你的恩情告诉我，可是，我不能告诉你。你只需要记得，我们二人，永远不会成为敌人就好了！”
齐云飞看着面前这个瘦弱的女人，一时间突然觉得她的神韵和殷久娘格外相似，可是他察觉到了自己这样的想法后，又很快的将自己的想法否定了，他二人之间绝无可能有任何的关系，她比殷久娘小了何止几岁？二人完完全全沾不到边儿……
是他自己多虑了！
他点了点头，只当是沾衣和他一样。曾经受到了长公主的恩惠，所以才肯告诉他这些。
“如此，便好，你这样的朋友，我喜欢交，我齐云飞永远欠米一条命，只要是我为长公主府报仇雪恨以后，我的命就是你的，随时等着你来取。”
她哑然失笑，“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齐云飞笑，这个女子倒是有趣的很！
“齐云飞，我不要你的命，我又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沾衣认真的看着齐云飞，“你知道的，我们都曾经受过长公主的恩德，我希望你如果真的有殷凉的消息能够也告诉我。”
“那是必须的，你只管放心便是，只要我一有了殷凉的消息，定然第一时间告诉你！”齐云飞也十分认真的看着沾衣，这句话与他而言是一种承诺，对于沾衣的承诺。
幽幽灯光下，二人相视一笑，已经打成了某种协议。当然，沾衣的心是欢呼雀跃的，因为程风公子毕竟是个商人很多事情打探起来并不好，倒是齐云飞就不一样了……
“如此，你便好好休息休息，尽量快些将身体养好才是。”齐云飞望着沾衣还是十分苍白的面色，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都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