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笑摇头:“不是游玩,我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归期不定,你出来许久,是该回去了。”

一道出来的,陈虎怎么可能自己一个人回去,留下云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他坚决的拒绝:“我不会一个人回去的,你一个姑娘家,孤身一人在京城里怎么行。既然已经往溪山村送了口信,那我再待一段时间也没事,总之我不会自己回去的。”

老实的人固执起来还真是说不动,云笑无奈也不再劝:“既如此,你先在这儿住着,我会尽快把事情了结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陈虎迟疑的问道:“是不是那个九王爷的事情?他走了很久,你是不是来京城找他的?我听别人说他去打仗了,我们留在军营里,是不是也是为了找他?只是,我们在南,他在北。你还打算去北漠吗?还是留在这里等他。笑笑,你不准自己偷偷走,我是男子,出门在外,我一定要保护好你,否则我怎么有脸回去面对乡亲们,还有你死去的爹娘。”

云笑一惊,陈虎看起来憨厚老实,实则心里却什么都知道,愣了一会儿,才道:“是,我确实是打算来找他的。大虎哥,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的身份,妄想跟一个王爷在一起太过不自量力了?”她也不过是普通人,这段时间总是在思考这个时代对身份的苛刻,她跟萧夜要面对的种种困难,不安就不受控制的蔓延起来。

好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陈虎只是随便问一下,其实并不太确定云笑和萧夜真的有什么,连章文豪他都觉得身份差距太大了,别说萧夜这个王爷。

真心里,他当然觉得不妥,不是觉得云笑配不上,而是知道这个世道的观念,担心云笑受委屈,可是他说不出令云笑伤心的话来。

“他对你有意吗?”陈虎问。

这也是明知故问了,陈虎回想第一次见到萧夜,是在云笑从西厥回来之后,那时云笑昏睡不醒,萧夜不让所有人见她,自己一个人日夜守在云笑身边,如果这样还不算有意,那他不知道什么叫有意。

这还是第一次这么直白的把这件事拿出来说,就算是云笑也有点不好意思,原本是很有底气的,可是现在萧夜杳无音讯,血海深仇还横亘在两人中间,她一时还回答不出来了。

见到她迟疑,陈虎便想着莫非是萧夜始乱终弃,呸呸呸,移情别恋,呸呸呸:“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反悔了?你来要个说法的?”

这么说好像也没错,可不是来要一个说法吗?

看到陈虎气得脸红脖子粗,一副要动手打人的模样,云笑忙劝解:“他在战场上,生死不知,消息断了也情有可原,我等他回来再问清楚。大虎哥,你先别气,事情还不清楚呢,再说了,我也不是那种会寻死觅活的女子,放心吧。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

陈虎皱着眉,男人是多,可是他还不是担心她伤心。

这会儿说这么都没什么用,总归得见到人之后再说,两人默契的转移话题,说起京城里的繁华,说着等封赏下来之后就在京城里好好逛逛。

正说着,外头就来人了,原本在外头的几位赶紧跑进来:“陈虎,陈虎,快别说了,宫里来人了,带着圣旨,要封赏啦!”

陈虎和云笑不敢怠慢,两人忙出去,院子里已经跪了满满当当的人,就连阮亦儒也不能幸免,跪在头一个,两人跟着其他人跪在最后头。

宫里的公公在小太监的示意下知道人已经到齐便开始宣读圣旨,拗口的文言文,几人都没听明白。

一道道的圣旨念下去,每个人都知道了自己的封赏,最后齐齐跪下去磕头谢恩。

阮亦儒让下人给公公赏银,公公喜笑颜开的收下,说了两句吉祥话便回宫复命了。

众位将军基本上都是晋升的,于是等人走后都是个个面带喜意,唯独陈虎和云笑两个人有点状况外。

那些个打算要对陈虎严刑拷打的人已经给等不到云笑和阮亦儒离开了,这会儿就上前对他捶胸口:“好啊你,没想到你看起来老老实实的,没想到藏得这样深,快说,是京城里什么大户人家,这回居然能进城卫司,留在京城当官,就算官职低一点,可是那也是天子脚下啊。”别说这个城卫司还是直属皇宫近卫队管辖,和兵部完全没关系,属于有点特殊的部门。

阮亦儒也很诧异,陈虎这次虽然战功不小,可是没有背景,还是新招入伍的小兵,他原本估计能给了从七品的边关校尉什么的就很不错了,没成想居然进了城卫司这样的地方。

比起京城里走三步就是一个官的地界,城卫司当然是无足轻重,可是他地位特殊啊,跳开六部,不归兵部管,也不用吏部考核,全由太子说了算。

可以说,城卫司就是以后太子登基之后皇城近卫队的后备军。

这个意义就非凡了。

而且,圣旨里还提到了,陈虎一进去就是一个小队长,将先前在雁荡口跟着他的小弟军团中提了不少人,一同进入城卫司,归他统领。

皇帝是什么用意?

顿时别院内所有人看陈虎的目光都不同了,全都觉得自己居然看走眼了,纷纷猜测陈虎背后是什么大身份。

唯有阮亦儒和云笑面面相觑,他们是知道陈虎的底细的,也知道皇帝的尿性的,对皇帝这一手,完全摸不着头脑,反而有些担忧。

恭贺了几句,大家相约要出去酒楼庆贺一番,阮亦儒推脱了几次没有成功,只得应了,云笑是女子不太方便,便让他们先去,他送云笑回去再去酒楼。

云笑恭喜了陈虎几句,转身跟阮亦儒离开之后才收了笑容:“阮大哥,你可知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疑心重,朝中老臣越来越不受重用,大约是要提拔寒门子弟,对抗世家贵族的权势吧。”帝王之道在于平衡,阮家就是属于被猜忌的老臣,所以阮亦儒有此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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