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远军到底比吴勤要睿智许多，敏锐的发现吴敬轩现在的症结所在。
只是不甘心罢了。
“既然你想要一个答案，我就给你一个答案。”钟远军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决定了什么，“对柳楠楠的事儿，你知道多少？对这个女子，你了解多少？”
吴敬轩想回答，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过钟远军似乎也没想让吴敬轩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的说下去，“我家中有些旧人，虽说有人封锁了消息，我还是知道了一些有关柳家那丫头的消息，原本这些是不能对你说的，不过你既然想知道的话，我就简单给你说说，也好叫你死了这条心。”
吴敬轩听到这里皱起眉，想说什么，但钟远军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西北战事你也知道，前不久我才拿西北的战事拟了题，让你写策论，张将军拿出来的那个止血药配方，你也知道效果，但你可知这个配方从何而来？”
这种时候提到这个，吴敬轩就算再傻，也能猜出来。
柳楠楠。
他的脑海里，只有这三个字。
但是他没说出口。
饶是如此，他也被这个答案惊得面色发白。
不可能！
柳二叔家的楠楠连书都没读过，怎么会……
想到这，他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柳楠楠明明是个大字不识的农家女子，怎么会如此知书达理？
钟远军没让他继续想下去，道：“配方就是从柳楠楠那里得到的，据我所知，柳楠楠是在她之前住的茅草屋里一本书上发现的配方，这话真假暂且不提，只说她拿出来的止血药，白芨，就救了西北数万将士的性命，现在在柳楠楠身边保护的林铮等人，都是张将军的亲兵。”
说到这里，钟远军看着脸色愈发苍白的吴敬轩，忽然心生不忍。
但是他知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的道理，他不希望吴敬轩再因为柳楠楠而扰乱心神。
还不如他直接斩断了吴敬轩对柳楠楠的所有希望。
“柳楠楠并非是因为沈越熙而走到这一步，沈越熙跟她合作开酒楼，最大的可能是张将军曾经交代过沈越熙什么，才让沈越熙留在了江中县，她现在跟张将军扯上关系，你若是不想被牵连最好斩断情丝，不跟她有任何牵扯。”
张将军。
赤宁国的军神。
吴敬轩苦笑起来，“原来如此，多谢先生为敬轩解惑，敬轩……想一个人静一静。”
“唉……你回去歇息吧。”看着曾经心爱的弟子变成这样，钟远军即便有心再说些什么，也都不忍心再说下去。
吴敬轩转身离开书房，整个人还有些懵。
他是真的没想到，柳楠楠竟然能跟赤宁国的军神扯上关系。止血药配方，那样要命的东西，她也敢拿出来，莫不是疯了？这个配方隐藏的巨大利益，能叫她死上百次。浑浑噩噩的回到在钟府的住处，吴敬轩洗了脸便躺下歇息。
次日，柳楠楠早早的离开了钟府，没有再去宝龙斋，有关火锅的事宜，昨儿晚上吃火锅的时候她就已经跟沈越熙商量好，由沈越熙全权负责。
乘坐马车回到家，已经日上三竿。
看见柳楠楠回来，正端菜往正屋里走的张氏忙喊道：“快过来吃饭，你这丫头，今儿都除夕了你昨儿还不回来。”
柳楠楠笑着走到张氏面前，接过张氏手里的菜，“是我不好，让娘担心了。本来昨儿是打算回来的，只不过制作新菜品的底料忘了时间，等到想起来的时候，城门都快关了，赶不及回来。昨晚上我在钟先生家暂住了一晚，还见到了小弟，小弟过会儿应该也快到家了…”
柳楠楠拍了拍头苦笑起来，“最近制作底料真是昏了头了，今天除夕小弟也要回来，我却是忘了等他了。”
“你啊，确实昏了头了。”张氏笑骂着点了点柳楠楠的头，“行了，进去吃饭吧，你小弟会跟村长家的林俊一起回来，不需要你这个姐姐操心。”
“我是他姐姐，我不操心谁操心？”柳楠楠笑着道。
张氏扯开柳楠楠的狐皮大氅，打量了一眼，皱眉道：“你还操心华儿呢，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为了那新菜品都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你还是操心自己吧。”
柳楠楠讪讪的笑着拉张氏进了屋，嘴上连连讨饶，“好了，娘，大过年的，你就别训我了，”说着就见张氏拉下脸要说话，连忙开口转移张氏的注意力，“对了，新菜品已经完成了，我带了一份新菜品的底料回来，今天我们常常新菜怎么样？”
一听柳楠楠折腾的新菜品已经完成，张氏注意力果然被引走，“已经做出来了？”见柳楠楠不似撒谎，张氏松了口气，新菜品做出来就好，这样楠楠就不会为了这个新菜品废寝忘食。
“我倒要尝尝你折腾了这么久的新菜到底是什么人间美味，让你夜里觉都不肯睡。”这话听上去像是埋怨，但是仔细听就知道张氏还是担心她的身体健康。
柳楠楠心里微暖，把菜盘子放在桌子上，“娘，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为了制作新菜品废寝忘食，忽略自己的身体，这下你可放心了？”
“你要真的做到了才好。”张氏知道如今她已经管不住柳楠楠，不止是她，就连他们当家的也管不了这个大女儿，楠楠自己的主意太多了，而且跟坚定，根本改变不了她的想法，他们也只能在其他的地方多多提女儿减轻压力，别的他们也帮不上忙。
柳楠楠帮着张氏把饭菜都摆上桌，之后就拿了火锅底料和火锅的锅子去了灶屋，等柳楠楠把火锅摆上桌，门外传来了柳华的抱怨。
“姐，你回来怎么也不等我一起？”
柳楠楠回过头，就见身量又长了一些的柳华朝她走来，“回来了？”
“嗯，林大哥回家带上了我。”柳华走到近前，忽然问到一股特别的香味儿，目光就被火锅吸引了过去，“这是什么？”
“宝龙斋的新菜品，叫火锅。”
柳华闻言一愣，对柳楠楠眨眨眼，“姐姐弄出来的？”
这么古怪的名字。
心里腹诽了一句，就听到柳楠楠应答：“不错，昨儿刚做出来的成品，本是打算除夕正式在宝龙斋卖，结果没想到新菜品的底料很难弄，还是沈公子请了他的私厨帮忙，才把新菜品的底料给弄好，估摸着要到元宵才能正式卖，不过咱们家不讲究这些，自己弄了吃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