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歌见王天宁说得神神秘秘，略一迟疑问道：“此话怎讲？”
“呵呵，殿下，杀妖跟杀妖虽然都是杀妖，可概念完全不同。如果妖族猖獗，肆虐横行，无人敢去招惹，那这个时候站出来杀妖，自会是万人敬仰，把你当成英雄。”
“可是，如果你直接去把妖给杀了，别人就会以为妖族其实也没有那么难杀，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顿了顿，王天宁继续说道：“所以，殿下，如果可以的话，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呐，如果您能抓住，您的地位也会稳固，以后这大乾王朝，就是您的喽。”
秦牧歌听得晕头转向，但隐隐也感觉出好像说得在理，旋即猛得一拍脑袋：“不是，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王天宁咧嘴笑了起来，谄媚道：“殿下，在皇城之中，我其实一直想效忠您，可一直没有机会，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投靠殿下，以后为殿下效犬马之劳呢。”
秦牧歌虽然对朝堂之间的争斗不太关心，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听到王天宁的话，秦牧歌也明白了。
王天宁这是想投靠自己，扶持自己当皇帝啊。
“父皇身体健朗，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早了？”秦牧歌皱眉，“而且，妖族中人又是那里哪般容易杀的？”
“哎……”王天宁声音陡然间又压低了几分，神神秘秘道：“殿下，实不相瞒，老奴一直陪在陛下身边，对陛下的事情非常清楚。如今妖族在北荒之地祸乱，那玄天宗的人损失不少，一直要求咱们陛下出兵镇压，可陛下却只是派一部分人去，根本没有真正开战的意思，殿下，凭着您对陛下的了解，陛下是这般优柔寡断之人吗？”
秦牧歌听出王天宁话里有话。
据他对秦苍穹的了解，自己这个老爹的确不是什么优柔寡断之人，不仅不是，还是一个喜欢杀戮之人。
这些年来，秦苍穹不但跟大乾王朝境内一些门派打好关系，还不时会送自己的子嗣进入宗门中修炼。
甚至还会经常选拔人才，派兵四处征讨，稳定朝局。
所以说，秦苍穹其实是个善战之人。
但这次面对北荒的妖族，秦苍穹却偏偏没有表现出该有的善战之举。
以前秦牧歌没往这方面想，也没太在意，可被王天宁这么一提醒，却不由古怪了起来。
“是啊，按照父皇的脾气，北荒妖族一旦招惹我们，早就出兵征讨了啊。”秦牧歌挠了挠头：“这究竟怎么回事？”
王天宁往前靠了靠，声音愈发低沉：“殿下，其实，这件事陛下不让我告诉任何人。可今日碰到了殿下，如果我不说的话，我怕万一出了事，整个大乾王朝会陷入混乱之中呐。”
“有什么事，你快说！”秦牧歌虽然对朝堂之争不太感兴趣，但对自己的父亲还是比较关心的。
秦苍穹性情变了，明显让秦牧歌感觉不太对劲。
王天宁满脸哀色，沉声道：“其实，陛下怕是命不久矣了。”
“什么？你，王总管，你说什么？”秦牧歌闻言，一把抓住王天宁的衣领，“你，你再说一遍？你胡说八道什么？”
王天宁赶紧做出一个不要声张的手势，小声道：“殿下，不是我胡说八道，奴才就算是有八胆子，也不敢胡说八道啊！可是，您也知道的，陛下如今不过是筑基境二层的修为，虽然也算是高手，但这些年来再无寸进，又加上他长年操劳国事，身体更是每况愈下。其实如果不是有丹药支撑，陛下怕早就支撑不住了。哎，但饶是如此，陛下的身体也越来越差，恐怕多则三五年，少则一两年……”
王天宁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秦牧歌却听明白了。
秦苍穹真不行了。
也正是这个原因，秦苍穹现在根本不敢跟妖族开战。
一旦开战，谁知道会打多长时间？
到时候，万一他真出了意外，大乾王朝就会大乱，到时候妖族怕是会乘虚而入。
“不是，王总管，父皇他为何没有跟我说！”秦牧歌眼睛瞪大，显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王天宁叹了口气：“哎，殿下，父皇怎么能透漏？如果这个消息走漏出去，整个大乾王朝早就乱了，如果再传到了北荒那里，怕不仅仅是妖族会出手，就连蛮族怕也会动手啊。哎，到时候，他们如果两方夹击，咱们大乾……”
秦牧歌不再说话了。
他明白秦苍穹的苦衷。
如果这件事泄露出去，整个大乾王朝怕是会动荡。
“王总管，你为何把这话告诉我？”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关键点，秦牧歌忽然问道。
既然这件事不能泄露，那王天宁为何又偏偏告诉自己？
仅仅是因为自己掌握了他在翠香楼的事？
这显然不太可能。
一个太监在外面开了一个翠香楼，或许会让秦苍穹不高兴，但对王天宁的损害应该也不至于太大。
而且，王天宁可是老谋深算的家伙。
自己虽然是皇子，但对于朝堂之间的争斗根本就不关心，王天宁选择告诉自己这件事，怕是别有原因。
果然，见秦牧歌问起，王天宁不由笑了起来：“殿下，以前的时候，说句实话，老奴其实一直在观察几位皇子，跟陛下一般，一直犹豫不定。但是，这几天发生的事，让老奴看到了希望，也看到了殿下的能量。”
“怎么说？”
“嘿嘿，殿下，您跟那个叶归尘关系很好？”王天宁试探着问道。
秦牧歌点了点头：“当然，我这辈子佩服的人不多，但叶哥算是一个。”
“那就是了。”王天宁见秦牧歌这般说，也赶紧道：“叶归尘此人天才绝绝，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他竟然能斩杀朱明朱金锣，又杀了一名术士，这让陛下更加刮目相看。无论是奴才，还是陛下，其实都想拉拢叶归尘，可是，那等人物，想要拉拢又哪里有那般容易？”
说到这里，王天宁顿了顿：“其实，陛下已经下令让巡天监的监正来拉拢叶归尘了，可目前看来，监正还没有行动。不过，这已经无所谓了，既然叶归尘跟殿下关系好的话，如果有他辅佐，殿下的大事，可成也。”
秦牧歌算是听明白了。
王天宁之所以选择靠拢自己，全是因为自己的叶哥啊。
不过，想想叶哥的本事，秦牧歌也释然了。
天才见得过了，但却从来没见过叶归尘般的天才。
而且，叶归尘嫉恶如仇，对待自己的朋友更是赤诚相待。
这种人，最适合当成战友了。
如果叶归尘愿意帮助秦牧歌，那秦牧歌绝对仿佛插上了翅膀，一飞冲天都有可能。
“王总管，父皇也如此看得叶哥？”沉吟片刻，秦牧歌一脸期待地望着王天宁。
王天宁咧嘴笑道：“其实，这也是陛下的意思。呵呵，陛下虽然喜欢殿下，但殿下在朝堂之中没有什么助力，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殿下怕是会自身难保，可叶归尘不属于朝堂之内的人，却偏偏有那个本事，能够助殿下一臂之力。这等天赐之人，陛下自然不想错过。”
“吁……”见王天宁都这般说了，秦牧歌不由长长出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父皇就不会再追究叶哥的麻烦了？”
“那是自然。”王天宁点头：“金锣虽然珍贵，可既然被叶先生杀了，那也是朱明技不如人。孰轻孰重，陛下还是分得清的。”
“我明白了。”秦牧歌道：“既然如此，那北荒妖族那边，父皇究竟是什么意思？”
王天宁沉默了片刻，这才说道：“殿下，其实陛下也想对付妖族，但如今的情况，却抽不出身来。甚至为了此事，很多宗门对陛下都有意见了，哎，陛下不容易呐。”
与此同时。
另一间包厢里。
叶归尘跟华奴正在喝茶。
旁边有美人相陪。
那些美人都是老鸨子授意的，恨不得融进叶归尘跟华奴的身体里。
华奴哪里受过这个？
紧张无比。
叶归尘却对这些庸脂俗粉根本没有意思，直接就遣了出去。
不多时，戴着面纱的画扇径直走了进来，来到了叶归尘身边坐下：“叶公子，今日如果不是您出面，奴家怕是要被羞辱了，来，让奴家敬您一杯酒好不好。”
叶归尘听到画扇那仿佛要将人化掉的声音，倒也没客气：“客气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叶归尘刚准备把酒端起来，却被画扇一把抓住。
感受着那柔嫩的小手，叶归尘一愣，不太明白画扇的意思。
画扇望了华奴一眼，眨巴了两下眼睛，仿佛在说：能否让我跟叶公子单独待待？
华奴怔住。
然后，深深看了叶归尘一眼，连忙站了起来，快速走了出去。
待屋里只剩下画扇跟叶归尘之后，画扇也没客气，径直坐到叶归尘腿上：“公子，奴家第一眼见到您时，就感觉您少年英雄呢。”
说着，端起自己的酒杯饮了一口，然后嘟起嘴来，呜咽道：“叶公子，让奴家喂您好不好？”
叶归尘傻眼。
这是什么套路？
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就投怀送抱，还要用嘴喂酒？
说好的矜持？
说好的从来没有别的男人碰过你的手呢？
你坐在我腿上这是怎么回事？
叶归尘突然感觉，秦牧歌是不是在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