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浩远听了更生气：“你还想和我说谎！”
“浩远，我真的是小霞啊，我很珍惜现在与你的日子，但过去那段不堪的往事让我感到害怕，我害怕有一天我再次重病缠身时，你会不会离我而去？所以特意试探一下你的。”
沈珊果然是老手，反应也快。
季浩远的怒气瞬间消了不少：“是这样吗？”
沈珊看着他，慢慢伸出手拉过他，柔声道：“恩，爱人不但要同甘，还要共苦啊。”
季浩远皱着眉，没有完全相信她。
忽然，他盯着沈珊的脖子，目光一厉，一个耳光把她打得跌在地上。
沈珊一惊。
众人更是一惊。
季浩远怒道：“还想骗我？你根本不是小霞，你没有戴那条祖母绿宝石项链！”
沈珊是长得和我差不多一模一样，性格的转变可以用另外一种说辞，可是那条祖母绿项链她要去哪里弄来。
“丢了。”沈珊支吾道。
我不由在心里呵呵。
季浩远本来就有精神分裂症的，是不能刺激的，现在一刺激，他的病情马上就要发作了。
沈珊越是解释，他越是愤怒，他又是一脚踢过去，十分粗鲁：“哼！还想骗我！你不是小霞！我告诉你，你身穿的这条旗袍早已经被我收藏起来了！”
然后，他过去把沈珊提起来。
由于力气过大，旗袍领口散掉，吓得沈珊立即护住胸口。
当着众人的面受到如此羞辱，她再也嚣张不起来了，披头散发的，很狼狈。
紧接着，季浩远彻底地发起疯来，一个个拳头落在沈珊身上。
沈珊捂着脸尖叫起来，也像疯了一样。
季浩远打得更起劲了，谁也不敢上前拦他。
沈珊的哭嚷声一声比一声凄惨。
季浩远打够了也收手了，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看着我：“漫歌，你一早就知道她不是你.妈妈，是不是？”
他依然怒气未消。
我用纸巾轻轻地擦掉相片上的奶油，用悲伤的语气道：“她是不是我的妈妈？我这个做亲生女儿一眼就能分辨得出来！她根本不是我的妈妈！就算她长得再像也不是我妈妈！”
季浩远听了，拿过我手上的相片，忽然变得很颓废，然后他转身走了。
他紧紧抓着相片，瞬间变得苍老了十几岁。
我内心是挣扎的。
季浩远已经是一把年纪了，他不过是想圆自己年轻时的梦，却被我活生生地唤醒了。
我不由想起了江凉川的话。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我看着被打得狼狈不堪的沈珊，缓缓地走过去。
她瘫坐在地上，低垂着头。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说姜还是老的辣，新姜辣起来一样有杀伤力，为了钱你宁可和自己的亲人相互残杀，这样你认为好吗？”
沈珊听了，忽然笑了起来，笑声刺耳。
难道她也疯了？
她的手臂全是淤伤，一些长发被拽落在地上。
她扬起脸来，泪珠挂在眼睫毛，看起来楚楚动人。
她冷笑：“沈漫歌，你算我哪门子亲人！我是不会轻易被你打败的。”
接着她又说道：“本来我真的狂喜若欣的，认为他不再把我当成你.妈了，是了解我的喜好才帮我定做的旗袍，想不到是你挖的一个坑。你做事缜密细心，难怪江凉川那么看重你，可是你为他再卖命，你也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
“事到如今，我也告诉你吧，我也要让他知道，我才是他的最爱，你.妈算什么狗东西！”
沈珊一抹掉嘴角的血迹，然后把旗袍的扣子一个个扣上。
然后把髻解开，甩了甩长发。
再缓缓地站起来，旗袍有些地方破了，她依然挺直腰肢，抬起下巴道：“不过是中了你一次计，你就是那么得意了，也太小瞧我了吧，你继续放招过来吧……”
我皱眉。
在一旁看热闹的季言言同样也皱眉。
以为沈珊就此败落了，可她却踏着高跟鞋保持着优雅的脚伐回房去了。
她自有她的生存方式。
进了房间后，她把门砰地关上了。
随后，里面响起砸东西的声音，还有季浩远的怒吼声……再然后没有声音了。
接下来几天，一直没有再见过沈珊出来过了，平时吃的全是佣人端进去的。
一个星期后，局面忽然改变了。
季家原来压抑的气氛没了，处处散发着生机勃勃，客厅重新装扮了一番。
我问梁嫂：“家里有喜事了吗？”
梁嫂回答道：“是的，老爷说二夫人添丁了。”
“添丁了？”我一愣。
正从楼上下来的季言言说道：“是的，沈珊有喜了。”
我一听，僵在原地。
原来她说不会轻易被我打败的原因是用这一招。
一个半老徐娘怀孕了，听起来有些令人诧异。
季言言也是一脸不可思议。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顾医生昨天来诊断过了，是有喜了，差不多一个月了，老爷老来得子，开心得不得了，一大早让我们重新布置客厅，装扮得喜气洋洋一些，二夫人又重新得宠了。”
梁嫂汇报道。
顾医生？就是那个季浩远很信任的医生，长得很帅的那个？被江凉川收卖了那个。
“这女人战斗力真强。”季言言轻声道，然后上楼去了。
我也跟着上楼去了，然后给江凉川拨电话。
我问道：“是你安排的吗？”
江凉川道：“什么？”
看来这事是真的了，他不知道沈珊怀孕了。
我说道：“沈珊怀孕了，要打倒她有些困难了。”
江凉川说道：“打倒她本来就困难，赵琼华千方百计找回这颗棋子，自然不是省油的灯，她暂时不能走，好多事要从她身上查起。”
我纳闷道：“在她身上能查出什么？她的身世你不是已经查得一清二楚了吗？现在她怀孕了，季浩远肯定视她若珍宝，我根本不能靠近她了。”
江凉川却笑着说道：“让她先得宠一段时间，等到她跌到地狱时才会更爽，而且她也不是无洞可钻。”
我不说话了。
从江凉川的话，我猜到他应该抓到她的软肋了。
同时我心一惊，江凉川的手段的确够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