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琬虽心里身理双重反感着，却也还记着正事，和那姑娘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她假作无意的问：“你们这落花坊……似是洛城第二青楼啊，姑娘挺多的吧？”
那姑娘爽朗的一笑：“是不少，公子每夜换一个，也能一年不重样的。”
“这么多？不会吧。”甄琬吃了一惊，三百多个姑娘，这楼里也住不下啊。
姑娘以为甄琬是第一次来这烟花之地来尝新鲜的正经少年，扑哧一声笑出来，看她的姿态更加媚眼如丝。
甄琬糗已经出了，干脆将计就计，故作天真道：“那你们都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么？”
“哪能呢。”姑娘道，“我们虽喊妈妈叫妈妈，可不是她生下来的。”
这“妈妈”正是姑娘对老鸨的称呼。
甄琬又问：“那你进来多久了？”
姑娘妩媚笑笑：“奴家来了三年了，只是近期才开始接客呢。这三年里啊，妈妈可教会我们好多东西。公子……今晚想不想见识见识？包您过了今夜还忘不了。”
说着就软绵绵的起了身，朝甄琬身上贴过来，像是想坐在她腿上。
“哎……等等。”甄琬没想到这青楼姑娘这样主动，极是后悔刚才出手阔绰了，又未想好拒绝的理由，只好直接和这姑娘推攘起来。
她一面应付，一面想方设法的向后看，想看看萧忆这个臭王八蛋在后面干嘛，怎么一点忙也不帮。
还好，还未等那姑娘得逞，房间门被轻巧的敲了三声。
甄琬忙问：“是谁？”姑娘见状也只好坐回了原位。
“公子，是老奴。”房门被推开，一位半老徐娘笑眯眯的探进身子，正是老鸨来了。
萧忆与老鸨讲过话，此时将头微微垂下，以免被她认出。不过这倒是他过分谨慎了。在青楼老鸨的眼中，那都是只有主子，没有下人的。便是沈如晦穿着下人衣裳站在这里，她也一样无视。
反正下人是不会花钱玩姑娘的，他现在在房内站着，一会等主子挑好姑娘，下人一般都是去门口候着的。
可这主子……老鸨的目光落在甄琬身上，眼神瞬间变了变。她可不比这些才做两三年的小丫头，对于男人，她可以说是阅人无数。这甄琬……似是女扮男装的。
不过老鸨只远远看着，还拿不准。即便拿准了，只要甄琬给钱，来的人不管是男是女、宫里的太监，还是个畜生，她这生意都照做不误。
甄琬冲老鸨点了头，示意她进来。
老鸨得了允许才走进来，朝门外拍拍手，吆喝道：“姑娘们，都进来罢。”
一溜烟的，一个、两个、三个……竟是共有八个姑娘依次甩动着衣决穿门而入，香粉的气息一下子塞满了整间屋子。
花花绿绿的莺莺燕燕，差点迷花了甄琬的眼。
她刚准备说“不用这么多吧”，便听老鸨又道：“公子是第一次来吧，这可咱们落花坊生的最最俊俏的姑娘们，公子喜欢哪个，随意挑着。小怜伺候着呢？这没你的事了，还是去门口候着吧。”
最后一句，正是跟适才一直勾搭甄琬的那姑娘讲的。这小怜的姑娘本是守门的，一路跟着甄琬过来，想换份差事，结果也未得逞，见甄琬也没有挽留的意思，只好也满脸不高兴的走了。
甄琬才懒得挽留小怜，目光早就在进来的八个姑娘身上打转了。
这八个姑娘大约是早早的分好了组，高矮胖瘦都一样，妖娆姿态的朝那一摆，甄琬只感叹，这要男人看了只怕想一次全包下来吧。
但若再细看，这八位女子面上的妆容可谓是不能说不厚。甄琬来自化妆技术超高的现代，虽然她自己不精于此道，但了解的也并不算少。
“呵呵。”甄琬冷笑一声，“这位妈妈，你们落花坊最顶级的姑娘，就这样的水准？”这八个姑娘有的眼妆浓，有的敷粉厉害，若是卸了妆，只怕有的还不如门口站岗的小怜姑娘。守门的姑娘可绝不可能是头牌。
几个姑娘闻言，脸色都不好看了，有的甚至气恼了，转过身子不堪甄琬。
可那老鸨却是久经沙场的，听了甄琬的明明白白的嘲讽，既不恼，也不害臊，反倒笑吟吟道：“公子说的哪里话，我们这姑娘随便挑一个，可都是天姿国色，那技术也是包您满意。”
甄琬面色一黑，从袖中抓出几锭整银子，“啪”的摔在桌上，厉声道：“妈妈可是觉得本公子没见过世面？拿这种货色来糊弄？！”
老鸨等的可就是这一刻，忙赔笑道：“哎哟，瞧我这老眼昏花的，有眼不识泰山了！”
她一挥手，那八个莺莺燕燕就立刻快步走了出去。房间内令人窒息的脂粉香终于稍稍淡了些。
“老奴这就给公子您呐，安排新人来。”那老鸨又走近两步，悄声问甄琬道，“不知公子，有什么偏好没有？”
“嫩的。”甄琬直接道，“本公子喜欢年纪小的，越小越好。”
“得嘞！”老鸨笑眯眯的点头，“公子稍后。”
她又恋恋不舍的望了一眼甄琬甩在桌上的银锭，生怕她返回似得，小跑着找人去了。
房内终于又只剩下甄琬和萧忆二人。
“你哑啦？”甄琬微微侧身，没好气的低声骂萧忆，“也不出来帮个腔。”
萧忆忙冲她无声的鼓鼓掌：“不用帮啊！你这架势，连我都要看呆了！简直就是风月老手啊。”他这可是大实话，甄琬这挑剔姿态，确实像是经常流连于青楼的纨绔贵公子架势，还哪里需要他帮腔，他还在纳闷甄琬从哪里学到的这些呢。
甄琬从电视上学的……这点她说给萧忆，萧忆也无法理解。
“你见过风月老手？”甄琬没好气道，“你不是没来过青楼么。”
“我……”萧忆搬石砸脚，忙道，“我今儿啊，真第一次来的，没见我紧张的都说不出话。”
两人还要互怼，那老鸨竟是飞一般的回来，又拉着一群姑娘们同来。
这一次……甄琬眯起眼睛，这群姑娘的年纪，比上一批，果真是小上了不少。光是个头，都普遍比上批矮了大半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