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的时候，吴方石正在打瞌睡，背靠在椅子上，嘴巴大张，鼾声如雷。听到我的声音，吴方石一咕噜就爬了起来，眼睛都不揉一下：“新发现？找到证据了？”
我摇摇头说没有，吴方石立即不满地道：“那说个屁，我特么三天三夜没合眼了，好不容易找到点空闲，让我眯一会儿。”
我赶紧接着道：“不过我的发现虽然没有找到直接证据，但至少可以证明陈月娟应该不是凶手，我觉得现在我们应该将主要精力放在调查赵志兴身上了。”
这下吴方石来了精神，一把推开办公室的门，对着外面喊：“都给我过来，开会了！”
说着自己反而冲了出去，跑到厕所洗了个脸，回来又拿风油精在太阳穴上抹了抹，清醒了一下头脑，这才道：“好吧，说说你有什么发现吧。”
吴方石的手下人不少，有十多个平时都跟他一起办案的，里面还有两个女性，看到这两位女性，我就有点犹豫了。
“还不好意思？”
吴方石多精啊，一眼就看穿了我的顾虑，道：“既然入了咱们这一行，平时就不能把自己当女人看，你也别把她们当女人，说吧，到底发现了什么。”
我整理了一下情绪，干咳了一声，道：“我怀疑陈月娟是个受虐狂！”
办公室里诡异地很安静，居然没有任何人表示惊讶。
我的目光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就连两名女警都表现得很淡定。
“怎么？你们不吃惊吗？”
“吃惊啊！”
众人几乎齐声回答，不过表情却根本就没有吃惊的意思。
吴方石笑着道：“做咱们这一行的，什么人没见过，别说什么受虐狂了，变态杀人狂我们都见过。你也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我就将自己如何偷偷潜入陈月娟的卧室，发现了她床头柜上放着的她和张善登的照片，以及在她的衣柜里发现的东西都说了。
之前我就给大家卖了个关子，现在就稍微说说我在衣柜里发现了什么吧。
衣柜里面根本就没什么衣服，而是一张张高清照片！
照片里的画面不堪入目，最经常出现在镜头里的就是陈月娟，但却又不是正常状态的陈月娟。
有的照片里，她穿着媚艳的性感服装，笑得很开心；有的照片里，她戴着项圈，头上套着狗耳朵……总之，衣柜里的照片都是一些大尺度的艳.照，是绝对的大尺度，某些照片甚至是正常人看了都会感到不适的那种！
这也是为什么我之前卖了个关子，因为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这些告诉大家，要知道现在网络上有规定的，脖子以下都是不能描述的部位呢。
在这些照片里，除了陈月娟之外，另一个主要角色就是张善登了。
只不过里面的张善登也很奇葩，那些照片里的他，全部都是化过妆的，有时候是一副农民打扮，有时候是一副流氓混混的打扮，最过分的甚至还有街头乞丐的打扮。
两人的照片尺度之大，简直不能描述。
待听我说完，这下就连吴方石都忍不住有点惊讶了，说道：“这还真是我们查不到的东西，这种隐私，一般人会保存得很好。”
说罢，吴方石坐了下来，左手轻轻敲着桌面，开始思考起来。
“这也说明了为什么全海龙挑破你曾经当过男公关，但她却丝毫也不在意了。”
咦，说起这个，我想起了当时陈月娟的表情，马上补充道：“对，当时全海龙说这个的时候，我注意到陈月娟的脸很红，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她生气了，不过现在仔细回想起来，那根本就不是生气，而是兴奋啊！”
“是这样？”
“没错！”
我又仔细想了想，再次想到了那天晚上救陈月娟的时候的事情，道：“还有那天晚上，她被沈厚波那几个小混混拦住的时候，她的脸也很红，现在想来，怕也不是害怕，而是兴奋吧？”
“马上把沈厚波给我带来，我要问问他。”
吴方石马上叫人去把沈厚波弄来，等待的过程中，他又问我：“不过就算张善登和陈月娟有着互相满足的性癖，这也不能说明陈月娟就没有杀人动机吧？”
“不，我认为陈月娟是真的喜欢张善登。”
在跟我说话的时候，陈月娟每次说到张善登的时候说的是什么？
我老公！
这三个字一直挂在她的嘴上，要知道这可是在她已经明确对我表示出了好感之后，当时我给她按摩什么的，她也完全不拒绝，如果不是赵志兴突然来闹了两次，再加上我自己也没有跟陈月娟往那方面发展的意思，我想如果我提出跟她上床的话，她肯定不会拒绝。
即便是如此，但她还是在无意识中，将已经死去的张善登放在了第一位！
这就证明她对张善登的感情是真的。
而且卧室里那张照片，为什么会摆在床头柜？
因为珍惜，因为想起床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他。
有人大概会问，如果真的珍惜，那她怎么会拿内衣盖在照片上？
这就是陈月娟跟普通人不同的地方了，因为她的性癖啊。
或许在她的心里，认为自己跟张善登之间……嘛，总之不好仔细去描述就是了。
吴方石皱着眉头，一直在听我的分析，最后也不得不赞同了我的说法，认为陈月娟的确是爱着张善登，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的确是最不可能害死张善登的人了。
这时候沈厚波也被带来了，吴方石就问他，那天晚上找陈月娟麻烦的时候，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
一开始沈厚波是说什么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的，最后还是在吴方石的提醒下，沈厚波才想起来，说，当时我们几个堵住陈小姐的时候，她的情绪不太对，感觉不像是害怕，更像是含着期待、兴奋的一种复杂感情。
吴方石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直接相信了沈厚波，而是问他为什么这么肯定。
沈厚波就道：“警官，我好歹也是在街面上混的，谁对我们感到害怕，谁对我们满不在乎，难道我还看不出来。”
再三确定之后，吴方石挥手，让人把沈厚波送走。
沈厚波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带来干什么，焦急地问：“警官，是不是我已经没事了？可以走了？”
把吵吵闹闹的沈厚波弄走，吴方石再次皱着眉头，左手手指轮番敲击着桌面，沉吟了起来。
“小张，你去把局里的心里分析专家请来，我们需要他的帮助。”
不一会儿，警队的心理分析专家就被带来了。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性，看起来性格相当强势的那种。
一进办公室，她也不跟人打招呼，直接就道：“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说罢，就开始追问起我跟陈月娟约会那天的细节，以及今天在陈月娟的家里她所表现出来的情绪、状态、表情等等。
用这位心理分析专家的话来说，越是在家里，人的防备心里就越弱，所以更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实内心。
我仔细回忆着今天的点点滴滴，也发现了一些不太对的地方。
比如说陈月娟在跟我说话的时候，经常会脸红，但那种脸红的羞涩并不是因为兴奋，看起来更像是陷入恋爱中的女孩才会出现的反应。
心理分析专家也注意到了我说的这些地方，反复提问了很多次，基本上都是陈月娟在跟我说话的时候的表情。
一直忙活到晚上，晚饭都是叫的外卖，我根本就没出过办公室。
“你们的行动很成功。”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心理分析专家收起了纸笔，过着黑丝袜的美腿直立了起来，说道，“目标已经对我们的卧底产生了充分的信任，以及想要发展一段真正的爱情的感觉。”
我特么顿时就慌了！
那可是有着奇怪性癖的女人啊，她居然想跟我发展一段真正的爱情？你特么是在逗我？
“真的？”
吴方石的表情也有点怪，一副想笑，却又拼命忍住的架势。
“当然是真的，根据我的专业分析来看，目标在多重际遇的影响下，的确对我们的卧底有了很深的好感。而且他原本的身份，也正好满足了陈月娟的某些阴暗心理。”
等等，那种重口味的性癖，能叫阴暗心理？
心理分析专家低着头，冷冷地看着我：“在我看来，人类的任何行为都是可以通过心理学来解释的。陈月娟的性癖或许在普通人看来的确是重口味，但那只不过是她无法有效控制自己对享受的追求而已。”
我看着吴方石，有点打退堂鼓了。
一般来说，有奇怪性癖的人，一旦沾染上就有点难缠，以前在酒店工作的时候，我自己就遇到过一个，像是丘本这种“老江湖”更是遇到过好几个，每次想要脱身，几乎都要脱一层皮。
心理分析专家却不知道我的想法，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我并不建议你们因为她的性癖而蒙蔽了自己的视线，恰恰现在你们的目标人物，正处在心理挣扎的最关键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