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慕书斋 > 其他小说 > 赵擎叶青青 > 第236章 病重极思
天阑珊从被子里露出小脸儿来,可怜巴巴的瞧着对面的人:“二师兄……”

“你还知道我这个二师兄?若不是探子说你来了这南阳县,我都不知道,你说你放着好好的公主不当发,你跑到这破地方来做什么?顾家那趟浑水,是这么好趟的吗?”苏姑丑穿着花花艳艳的衣袍来到她面前,戳着她的脑袋,一脸的无奈。

天阑珊扒在床上,一脸委屈:“二师兄……”

“傻啊,傻!上一任县令你以为当真是自尽而亡的?那是被他上头的人搞死的,你啊你,这般重大的事情,我江南离得这么近,你也不知道差人送个信过来。”他就差戳着天阑珊的脑袋骂了,天阑珊挠着那床沿,咳了两声,声音嘶哑。

“二师兄……”

“二什么师兄,我快被你气得老了十几岁了,看见没有,这皮肤,这皮肤这儿这儿,都起皱纹了。”他戳着自个儿那张油光水滑的脸,让天阑珊看个清楚,天阑珊,眨了眨眼,忽的就哭了,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

“二师兄,我……我想回缥缈锋。”她扒在床上,哭得梨花带雨。

苏姑丑闪过一丝暗色,拉了椅子坐在她对面,瞧着天阑珊哭得没出息的样子发,掏出帕子,替她擦了擦眼睛,有些无奈:“师父他……他云游去了,还没回来呢,如今缥缈峰正乱着呢,你这个时候去,怕是不妥。”

“二师兄,相爷真的不要我了。”她闷了好一会儿,忽的开了口。

苏姑丑微微瞪眼:“你不是不要他了吗?不要就不要,你要是将来嫁不出去,就嫁给二师兄,跟着二师兄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整个苏府都罩着你,苏府的银子你随便花,这样好不好?”

苏姑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时候的小师妹还不到八岁,刚刚被捡回来,怯怯生生的瞧着他们三师兄弟,那个时候他们还在暗自发誓,这么蠢的师妹,若是将来觅不得良缘,他们几个肯定也会好好的保护他,时日长了,谁也没有再提及,可是,后来每一个人都变得很努力。

“我才不要,我要去找师父,我也要跟师父云游,二师兄,师父去哪里云游了,什么时候回来?”她抹了一把肿得跟核桃似的眼睛,声音沙哑得厉害。

他垂眸,摸了摸天阑珊的发,心微微的疼着,小师妹大约不知道,师父……再也回不来了。

“不知道,来,把这只猪蹄啃了。这可是大师兄亲手做的,啧,你是不知道,我差人从燕庄一路运到江南来,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如今还热乎着呢。趁热……”

“二师兄,我上次在金陵的时候,其实看见一个特别好看的人,是你喜欢的那种美人呢。”她还差点叫人家二师嫂了,后来她才知道,那个人是唐嫣然,将来是要做皇后的。

“什么美人?”他跟着猪蹄,看了眼面色已经不那么悲伤的天阑珊。

“算了,你也不认识,真是大师兄的味道,好吃。”她坐在床上啃着猪蹄,这么久没吃肉了,天阑珊想啊,她想肉都已经想得要疯了!这点上天可以做证的啊。

时个时辰也到了,这玉月蛾推开门,就看见这两个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啃……猪蹄。

这苏姑丑将猪蹄一扔,伸手往天阑珊的衣服上擦了擦,慢条斯理的朝玉月蛾招了招手:“呦,美人儿只呢,难得一见。”

“你!你是何人,怎在阑珊的闺房!”她走了进来,瞧着那已经不那么悲伤的天阑珊,又觉得这样或许算是一件好事吧。

“师妹啊,你看我来也来了,你是不是要给我安排一个住处?我还打算在这里多呆两天呢,顺便好好看看顾家的戏。”苏姑丑走到盆边净了手,完蛋的擦着手,瞧着天阑珊,眼底透着几分天阑珊不懂的异光。

“新桃,替师兄收拾一个住处出来。”天阑珊咳了两声,坐在床上,吩咐关了门走进来的新桃。

这苏姑丑笑盈盈的道:“可要记得离我家师妹近些的。”

“苏公子请。”她垂眸应下,领着苏姑丑往前走。

苏姑丑朝天阑珊挥了挥手:“师妹,那我就先去睡了,赶了两天的路,困死我了。”他打着呵欠,走了出去。

天阑珊坐在床上,瞧着那烧得红旺的碳盆,捂着嘴咳得厉害,这一咳,脑袋也晕乎得厉害,玉月蛾有些无奈:“你这又是何苦,若是再这么病下去,你这小命都难保了你知道不知道!啊,你这是要气死我不成!”

“咳咳,我不要……不要他来给我瞧病。”天阑珊扔了猪蹄,擦了擦手,躺在床上,只感觉世界都在打转。

玉月蛾叹了叹气:“你这又是可苦……”

以前天阑珊跟着严恪的时候,严恪是相爷,后来严恪一无所有,她依旧跟着他,甚至可以说,严恪的性命就是天阑珊给换回来的,可是最后的结果,却似乎并不怎么好。

“反正我不要相……我不要他。我要睡会儿。”她闭了眼,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此时她大概还不知道,这县衙外面已经被顾府的人给围了,皇帝由于身份特殊,所以并没参与的意思,几位大人齐聚那县衙的大厅,可是那些衙役都是哪里来的?都是那黑风寨下来的,个个都是铁汉子,谁会顾及到你们这些家伙?所以没有天阑珊的命令谁也不会将那顾府的小公子放出来。

顾府小公子被暴打一顿,待遇差还没有上药,所以顾府的人也是心急火撩的,偏偏人家县令就是不不出来,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这群官偶尔还要受到那南阳百姓的威胁,所以一时间南阳县可以说是天天红红火火火!

严恪站在门口,凝着门外面纷飞的大雪,织镜站在他的身后,忽的部他:“阿恪,那年大雪纷飞的时候,你说你要娶我,可还当得真。”

“解药。”严恪只说了两个字,他凝着那片大雪,眸底是一片寒意。

“你可还要娶我?”她离他近了些,抬头瞧着他那张依旧严峻的侧脸,他比小时候更加风华,可是他这个人,却越来越陌生了,无论是相识还是相知,过往就如同凋谢了的花,当第二朵重开的时候,就已经不是原来的那躲了。

“解药。”严恪只重复这两个字。

织镜轻笑道:“阿恪,当初你以为我要死了的时候,是不是也曾如这般关心过我?”

严恪的衣袂被风扬起,暮色压在头顶,那暗沉的风雪在无声的嘶呜,逆风扫过巷陌,门外的人来来往往匆匆忙忙,身旁的织镜却笑道:“这个给你,阿恪。也许你欠我的,只是一个承诺,可是,对于我而言,那是一生。”

年少时的欢喜,能够持续多久呢?一年,三年,还是十年?在这越长大越浪荡的日子里,还有多少人会守着一个旧人过一生?

“好。”严恪接了那药瓶子,迈进了风雪里。

严恪再次来到天阑珊的刻意的时候,玉月蛾挡在床前,朝严恪小声道:“她睡着了,也不想看见你,你走吧。”

“这是药,记得给她喝下。”严恪将药放在桌子上,深深的看了眼那躺在床上睡得安静得有些过份的人,天阑珊最后喜欢闹腾的,如今突然这般安静,莫说是严恪了,连天阑珊自己,怕是都一时无法适应罢了。

严恪入了药,看了两眼就走了,门一关一合的速度很快,这会儿倒是换了玉月蛾不知如何是好了。

天阑珊的病却是耽搁不得的,喂天阑珊喝了药,然后守着她,后半夜的时候皇帝又来了,陪着玉月蛾一并坐在床边,龙玄参垂眸,瞧着那靠着床昏昏欲睡的玉月蛾,神色变得莫名的温和起来。

庆幸的是第二天早上天阑珊竟然神清气爽的起了床,皇帝与玉月蛾满脸憔悴的瞧着这个满血复活的人,不由的感叹,活泼的孩子,生命力似乎总是强一些。

天阑珊直接去了大厅,大厅里的几位大人已经等候多时,见她来了立即便迎了上来,别看她只是一个九品芝麻小官,可是却是皇帝亲自指派,所以亦相当于钦差大臣一般的存在了。

“娄大人。”

“娄大人的身休可在好了?”

楼大人,见你恙,我可就放心了。”

一群人站在天阑珊的身旁须溜拍马,天阑珊朝众人笑问:“你们也是知道南阳县穷,所以来帮忙的吗?”

几个人面面相觑,半响才笑着道:“娄大人,我等,即是为南阳县而来,却也是为顾公子而来。”

“杀人偿命,你们莫不要送他上刑场?没想到你们和顾家的关系竟然这么好啊。”天阑珊笑得人畜无害,与严恪那杀人无形倒是有些像了,对于那些人情事故,她也不会再随便的去可怜别人了。

“这……娄大人,顾府小侄一事,还请娄大人网开一面,我等在此恭候多时,也是不容易,那顾府小侄,如今身体不好,正在牢中,受苦受冻的,实在可怜呐。”

“是啊是啊。”一群人纷纷附和。

天阑珊退了一步:“死的到底不是你们自个儿家的孩子是不是?当初人家三个姑娘被他杀了的时候,他如何处置,抛尸井底,多的我就不说了,我只要告诉你们,在我手里,我绝对不会愿望了任何一个人!人是他杀的,他就得偿命。黄侍卫!”她声音沉冷掷地有声,那气势人的模样里竟多出了几分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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