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侣衣,三楼,顶级健身会所。
凌思昂的运动背心已经湿透,妥帖地黏在皮肤上,鼓溜溜的胸肌和乌龟壳一样的腹肌尽显无遗。
他手拿毛巾擦着汗,目光却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几米之外跑步机上的娇俏背影。
半截运动背心加上刚遮住腿根的热裤,穿着已经足够热辣。
再细看,光滑洁白的手臂,纤细的腰身儿,圆翘的大苹果,修长的双腿,身材真是好得没话说。
思昂默默地感叹着,如果这女人的后腰上没有那个看不出门道的纹身,绝对称得上是一副完美的炮架子。
可惜喽!
轻叹着,摇摇头,转身往浴房走去。
冲澡的时候,他盯着自己的身体,突发奇想,——这么好的家什,怎么就遇不上个识货的主儿呢!
不禁有些自怜自爱!
正慨叹不已,隔断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女人像风似的刮进门来,卷起一股淡淡的幽香。
面面相觑的一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旋即,一齐调动目光打量对方。
思昂从对方的穿着上认出了她就是那副“炮架子”。
与此同时,女人惊得微张开嘴巴。
思昂循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去,没想到小伙伴竟然还在打立正。
刚准备开口解释这种雄伟现象跟她没有一毛钱关系,隔断外又响起了脚步声。
女人当即捂住他的嘴唇,环住他的腰身,跟他对调了位置。
“帮帮我……”光是听声音,就能令人想入非非。
思昂蹙起浓眉,目光挪向旁边,作思考状。
“求你……”女人再次轻语,像极了某种片子里的求欢口吻。
思昂看都不看她一眼,似乎还在考虑。
蓦地,外面有人在说话。
“会不会藏到淋浴间里?”
“这里是男士浴房,除非她想送上门来让人玩儿……”
“在那种女人眼里,多被人上几次,有什么所谓……”
“那好吧,挨间找找,万一能找见呢?”
外面的话音未落,思昂回过头来,粗鲁地将女人推到了墙上。
她不由得放开他的唇,轻呼一声,“啊……”
思昂嘴角噙着笑,抬起她的一条腿,强令攀到他的腰间。
就在这个时候,隔间的门被打开了。
思昂寒着脸色回头看去,“妈的,找死是吗?”
外面的男人并未马上离开,瞄见了思昂腰侧露出来的白皙美腿,不禁暧昧地笑笑,“哟,打搅了……”
另一个男人凑过来,看见思昂的面孔,当即变了脸色,“昂少,抱歉,对不起啊,我们不知道您在这儿……”
说话的同时,扯着第一个男人,小心翼翼向后退着。
两人退开之后,伴随着思昂的咒骂声,门板阖得严严实实。
隔间外,对话声骤起。
“你特么真是活腻歪了!连这位爷都敢惹……”
“他谁啊?很厉害的人物吗?”
“这位昂少,是凌氏的掌舵人,是吾家尧少的大舅哥,也是‘金侣衣’钟爷的拜把子兄弟,你说他厉不厉害?”
“哎我去!捅马蜂窝了这不是吗?能不能找我后账啊?”
“你还有心思惦记后面的事儿,现在赶紧离开再说吧……”
两个男人出了浴房,窃声戛然消失。
外面安静了好一会,女人礼貌地开口,“请问,可以把我的腿放下来了吗?”
思昂喷了下鼻息,这才放手。
然,却没有让开身子。
“先生,谢谢您施以援手哈!”笑语嫣然地说完,想从他身边绕过去。
他却伸出结实的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再等几分钟吧,他们未必会离开。”
她那微微翘起的唇角立刻现出一丝讥诮,“听口风,他们不是已经被先生的威严给吓退了吗?先生还留我在这里,不会是有别的想法吧?”
思昂不悦地睨向别处,“这位小姐,现在是你的眼睛在吃冰淇淋,怎么还能倒打一耙呢?忘了刚刚是谁求我出手相助了?总不会是我强拉着你进来的吧?”
女人也沉下了脸色,“是想让我赔偿你精神损失费吗?我一没摸,二没用,只是看了两眼,你觉得给多少钱合适?”
思昂顿时现出“真是日了狗”的表情,“你这个女人,够了吧?”
她瞪起了圆溜溜的桃花眼,“不够的人是你吧!我都要走了,你还拦着不让走!”
“拦着你是为你好,难不成是想让你多看我两眼么?”真有种狗咬吕洞宾的感觉。
女人一把推开他,触到结实的胸肌,还不忘嫌弃地甩甩沾在指尖的水珠。
“像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孔雀男,也就只能躲在淋浴间里意淫而已!”说完,扭着娇俏的苹果,快步走了出去。
思昂真是觉得整个精神世界都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这跟好心扶了老太太反倒被讹诈有什么区别?
他倒是宁可自己失去的是钞票,而非自尊!
随手打开水龙头,试图让温热的洗澡水冲去蒙在心头的阴霾。
然,低头却瞧见了无辜至极的小伙伴。
——男人未必每次立正都是想做那事儿了好吗?
有时只是单纯的、正常的反应好吗?
“竟然把我当成了登徒子,真特么太好笑了!”他恨声骂道。
嘁,那种女人,穿得暴露,还有纹身,能干净到哪儿去?
竟然还敢质疑他的人品!
不过,怎么觉得她有点眼熟呢?
保不齐是在“金侣衣”的哪一层楼见过。
话说回来,在“金侣衣”打混的女人,有几个是良家妇女?
靠,真不该救她!
让那两个男人抓走,轮一顿就老实了!
很不厚道地进行了一番“心理报复”,思昂心满意足地出了淋浴间。
刚穿好衣服,就接到了妹夫的电话。
“一个小时后开饭,赶紧过来。”简明扼要,说完就酷酷地挂了电话。
思昂不禁啧声摇头,“这个男人被我妹给玩坏了,唉……”
四十分钟后,他懒洋洋地出现在了吾院正房的餐桌前。
“吃饭都不积极,凌老二,你是想怎样?”妹妹凌初玖恶声问道。
思昂抓抓自己的头发,“每次来吃饭,都要被你们各种虐,我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说完,略有不满地睨了一眼几乎缠在一处的妹妹和妹夫。
他不懂,这两人连孩子都生了,还有必要这么黏腻吗?
妹夫吾竞尧根本就是把他这个大舅哥当作了透明人,顾自夹着摘了刺的鱼肉送到媳妇儿嘴里,还不忘柔声叮咛一句,“细细嚼啊,别被毛刺儿扎了……”
“吾竞尧,你能不能有个男人样儿?”思昂实在忍不住吐槽。
妹妹却含着鱼肉逼问,“我老公怎么就没有男人样儿了?商场上杀伐决断,哪一招哪一式不是男人们的楷模?”
“我说的是在家里!”思昂太气愤了,嘴里的食物都跟着喷了出去。
吾竞尧撇着嘴把手掌挡在媳妇儿面前,“思昂,注意点卫生好吗?你这么不拘小节,什么时候才能破了自己的处.男之身?”
思昂顿时火冒三丈,“破不破处跟讲不讲卫生有什么关系?吾竞尧,你是诚心想窝囊我吧?”
初玖摆摆手,“哥,别跟我老公计较。我知道,当年我那一脚,对你还是有影响的。九年多了吧?妹妹我的心里至今仍过意不去……”
思昂打断了她,“妹啊,你要是真的过意不去,就再也别提这件事了行吗?哥求你了!”
吾竞尧腾出手来拍拍他的肩,“没事没事,现在心因性ED都能治愈,何况器质性伤害引起的后遗症……”
思昂放下了筷子,“你们两口子,根本就是怕我吃东西!各种怼、各种黑,卑鄙到家了!”
妹妹和妹夫相视一笑,继续旁若无人地恩爱有加。
思昂硬着头皮吃了点东西,便起身去婴儿房看那对双胞胎外甥。
两个小家伙几乎一模一样,绝对是“粘贴、复制”的节奏。
几个月大的奶娃,嫩生生的,“咿咿呀呀”唤着,甚是好玩。
逗了一会儿,保姆过来给孩子换尿布,思昂便去了客厅。
随手打开电视,上面正在播放娱乐新闻。
他最不喜欢看那些没营养的花边消息,讨厌各种下三路的臆想。
找了遥控器,正想换到体育频道,不期然间,却看到了个没能忘却的面孔。
主持人在字正腔圆地采访,“本台特别邀请了新晋性感女神时若小姐,下面,请时小姐谈一谈对婚外情这件事的看法。”
镜头拉近,给了“性感女神”一个大大的特写。
她撩了撩微卷的长发,忽闪着黝黑的睫毛,柔声说道,“我个人的愚见是,情本无罪。遑论婚内婚外,只要有情,均是难能可贵。”
主持人明显没有预料到会是这种回答,愣了两秒,尴尬地笑笑,“那么,时小姐又是如何看待非婚生子的呢?”
就见女人娇俏地笑了笑,媚眼如丝,唇红如炬,“孩子,永远都是爱情的结晶。哪怕那一时的结合是错误的,也改变不了爱的初衷……”
思昂只觉得胃里蠕动着的食物在往上返,便随手关了电视,连调台的心思都没有了。
真没见过这么做作、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亏她在淋浴房里还那么义正言辞地指责他!
到底是个戏子,装清高的本事真不赖,可谓是信手拈来。
时若?
如果没记错,是“四时和顺”的意思吧!
真是可惜了这个好听又吉祥的名字。
放下遥控器,思昂拿起手机翻阅公司内部OA。
无意之间,一条信息扎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