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眉和另一人面面相觑，最终退开来，给沈枳让出位置。
这附近的空间干净，铁架高台，下方便是平旷的空地，外加一口蓄满水的大缸。
沈枳想过将人拎上铁台高架再摔下来，但她毕竟不是男人，只好就地取材。
她朝着人高马大肌肉成块的断眉颐指气使：“去，把人给我拖到缸边。”
断眉转头看向自己弟兄，没有第一时间动手，神色间都是询问他的意思。
沈枳老早就看不惯俩人总凑一块抵触自己，现在又不她指使，更是气得脸色紫红。
“你看什么？出去守着！万一顾洺衍的人找来了，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那斜长刘海的打手目光有一瞬阴狠，但他最终也只是看了眼许念，走了出去。
沈枳见人一走，踩着小高跟走向许念，脸色间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许念被尼龙麻绳绑着俩只胳膊，白皙细腻的脸侧靠在地面上，沾着一层灰白的水泥粉。
断眉低眸瞥了一眼，看人黑鸦般的睫羽似小扇子般打落下一片浓密的阴影，目光兀的收了回来。
“这娘们眼睫毛真长，脸也白，沈小姐和她什么仇？”
沈枳抬眼没好气撇他，嘴里碎碎叨叨的忍不住贬低许念：“下、贱玩意，你要喜欢玩，现在试试？”
她怂恿着断眉，眉宇不怀好意，一双上挑的狐狸眼里装满了阴诈。
断眉倒也清楚沈枳不是什么好角色，要真有这样的好事，八成也轮不上自己。
他虽没有李立那小子聪明，但也没蠢到去听信沈枳这只毒蝎子女人的话。
“还是沈小姐动手吧，毕竟顾老是给的你机会。”
沈枳见劝不动他，也不恼，吊着嗓子尖笑俩声，活像童话里炼魔药的恶毒巫婆。
断眉没再看她，踱着步子走远了些。
沈枳果然没打算让许念好过，她一步步走向许念，嘴角噙着一抹诡笑，如疯如魔。
断眉看见她将自己纤长的指甲插入许念细软的黑色长发内，猛地一把撕扯起来。
“许念，你个哑巴凭什么跟我争？”
那一声声尖锐刺耳的笑声刺激着许念的耳膜，头皮处传来撕裂的疼痛让她下意识咬紧了牙关。
沈枳不肯善罢甘休，她将人像垃圾一般摔在地上，嫌弃至极般啐了一口唾沫在许念的头发上。
“垃圾，恶心，贱、人就是骨子里生得贱！”
她骂骂咧咧的将所有污秽不堪的词往人身上甩，看人纤长的黛色长眉颦蹙着，一副讨人怜惜得可怜劲儿尽显。
沈枳低低的疯叫一声，抬脚就往人身上踹，脚上拔高的鞋尖顶在许念腹部。
几乎是瞬间，断眉就听见了一声娇柔不堪的痛呼呻吟。
许念明明是处于被药物迷失神志的昏迷状态，就沈枳这狠戾的一脚下来，人也要疼得个半醒。
“沈小姐，注意分寸，四爷还指望着拿她威胁顾洺衍。”
他这一情急之下，连早些年跟着顾宏宇混时的名号的喊出来了。
但这毕竟不是彼时，四爷这个名头在顾洺衍掌权后，倒也渐渐消逝去了。
倒戈相向的人多不尽数，他们这些个跟了许久的老人一点情怀罢了。
沈枳偏头看了断眉一眼，面露狞笑，陡然尖利的声音阴恻恻在报废仓库内回转。
“分寸？我要什么分寸？顾老可没说分寸，只要人没死就成。”
她满眼赤红，理智尽失，只记得自己先前因为许念所遭受的罪，所被人践踏数次的尊严。
到头来，竟是自己可亲可敬的父亲都要将自己放弃，走头无路到要去卑微的祈求一个半百老头。
“呵，我可巴不得她死，要不是顾老一句话，你以为她还能活到现在吗？”
沈枳魔怔般喃喃自语，高跟鞋尖踩在许念腰侧，猛的来了俩三下。
许念紧闭的双眸因为剧痛而微微半阖开来，光束落在她的眼下，是落日的余晖。
沈枳见人也清醒了不少，自己要真再几脚下去，许念说不定就撑不下去了。
她低下头来看人因为痛苦而扭曲的神色，看人皱巴巴的一张脸狼狈不已，心中就无比的舒爽畅快。
许念半眯着眸，眼中视物半点不清明，但沈枳阴冷的声音却能听个真切。
“啊，醒了？不过好像还没彻底清醒，要不要我来帮你？”
许念蜷曲起身躯，腹部腰侧的疼意让她嘴唇发白。
沈枳可一点也不给人舒缓的时间，她低下头，倏地伸手拎起许念的头，半拖着走近了大水缸。
“我让你清醒清醒！”她狰狞着神色怒笑，狭紧了许念的脖颈，狠狠地将人的头朝水缸里按下去。
许念口鼻内立即充斥着一片冰凉的水流，呛得她剧烈挣扎起来。
沈枳摁着人不让起，从内心深处爬上的延绵不绝的恨意包裹住她整个人，麻痹着她的身心。
此刻，她眼里只容得下仇恨。
不稍断眉提醒，在许念真的濒临窒息之前，沈枳将人从水缸中拎起来。
泄愤当然不能救这么将人玩死了，这样不好受的滋味，总要让许念多体验几遍不是？
许念煞白着一张脸，脸色无比惨白，如同失去灵魂的精致布偶，眼角被泡得发红，只眼尾挑着一抹绯红艳色。
断眉不说话，沈枳的行径对于他来说虽然见怪不怪，但自己偏生对许念这样的女人天生心软。
在沈枳拎着许念的头就要再次往水缸中摁之时，终是忍不住开了口。
“沈小姐，你看这时机也差不多了，顾老那边还在等，我们最好趁早把人吊上去拍照片发过去。”
被打断的沈枳不悦的皱了皱眉，似还有些意犹未尽，这样的程度还不够。
但她看了断眉认真的神色一眼，又复望了一眼时间，确实所剩无几。
许念此刻的气息已经非常孱弱，要说玩，还不一定能经得起自己再几轮。
沈枳思虑着犹豫了片刻，再三考虑后朝断眉摆摆手：“行吧行吧，趁着还没死，你把人绑上去。”
断眉心中莫名的舒下一口气，收敛着动作过去扛起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