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吗?原本好听的嗓子也毁了,人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她还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我真不知道索菲亚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才会变成这样,只是一想到她对我憎恨的眼神,我就没办法心安理得。

厉霆深抿唇,伸手,指尖在我脸上轻轻厮磨,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说真的,这一刻我特别纠结,原本该高兴索菲亚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孩子也不是他的,可是一想到索菲亚的处境,我又觉得如鲠在喉。

深呼一口气,我问他,“如果不是索菲亚在前面挡着,今天落成这个下场的人是不是就变成我了?”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别人的命不是命吗?你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甚至,我自私的想着,哪怕是换成别的女人,只要不是我认识的,不是我在乎的朋友,我心里也许还能好过点,可为什么他找的人偏偏是索菲亚?

厉霆深握了握拳头,咬牙说,“夏夏,我不会让你有任何冒险的机会,索菲亚的事情我的确难辞其咎,可如果她肯听西哲的安排,也不会闹成这个样子。说白了,如今这个下场,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你胡说!”看他这种态度,我忍不住斥责起来,“如果你不去找她,她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吗?”

“夏夏,我说过,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有伤害你的机会,哪怕是负尽天下人。而索菲亚这件事情,你知道的并不是全部,所以也不要那么武断的来指责我。”他被我说的黑了脸,语气不由加重了。

我气得浑身哆嗦,他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自己做错了事情还理直气壮地指责我,难道他还不觉得索菲亚的事情有多严重吗?

“呵呵,你不让别人伤害我?那你怎么不去处理韩诺?我遭受的大部分伤害都是源自于她!说白了,我在你心里地位压根就没有那么重要,你也不用给自己找借口。”

“我说过了,时机不对,一旦时机成熟,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你的人。”他眼睛里满满的怒火,我的怒气一点都不比他少多少,同样低吼着,“那你也不应该去找索菲亚,你不知道她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我说过了,我们不过是各取所取,这其中的危险我在找她的时候都跟她说过,我没有强迫过她,是她自愿的。的确,我低估了那些人的手段,也高估了索菲亚的承受力,这是我的错。”

他们,他们是谁?

“你以为索菲亚还是原来的索菲亚吗?就算我不找她,迟早有一天她也会怨恨你,反过头来咬你一口,夏夏,是你太天真了。”

“我天真?我的确天真,我连你口中那些人是谁都不知道,被你们傻傻蒙在鼓里,却还要让自己相信你说的话,我不是傻是什么?”缓了口气,我直直看向厉霆深,开门见山问他,“好,那你告诉我,那些人是谁,是不是韩诺和厉襄墨?”

“不是,韩家现在已经没有这么大能耐了,他们也不过是颗棋子罢了。好了,总之你别为这件事情担心了,好好保护好自己和孩子就够了。”

听见他的话,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反应,到现在他还不觉得自己有错,好像不管是骗我,还是索菲亚如今这个下场,他都跟没事人似的。

我真的受不了了,冲着他大喊,“厉霆深,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你还是不是人了?”

“我冷血?我不是人?”他脸色一下子就跟结了寒霜似的,阴沉沉的瞪着我,转身朝保险柜走,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愤怒的摔在我面前,“你给我一个字一个字看清楚,看看是我冷血还是你被骗了。我告诉你,生意场上从来不讲情面,只讲结果。”

我拿起那份文件从头看到尾,内容很多,我看的十分仔细,这确实是一份证明厉霆深和索菲亚只是合作关系的文件,上面把所有潜在危险写的清清楚楚,没有丝毫隐瞒,而索菲亚也承诺,不管自己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把真相告诉我,更不会怨恨任何人。

然而,结果很清楚,厉霆深做到了自己的承诺,给了索菲亚不止上面规定的金额,还额外给了她好多,可是索菲亚却失信了。

只是,一千万美金啊,我想,这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对于任何一个普通人而言,这都是一辈子挣不来的天文数字,没有人能抗拒得了。

饶是索菲亚那种在厉氏做过公关经理的人,也没能抵抗住这种诱惑。

厉霆深是个生意人,自然清楚对方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他给了索菲亚这样一个让她无法拒绝的筹码,而索菲亚为了得到这笔钱,枉顾我们所谓的闺蜜情,义无反顾的帮着厉霆深来骗我,多少个夜晚那戏演的比真的都真。

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所谓的忠诚,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之所以正派,不过是受到的诱惑还不够。

索菲亚一个女人,能从学历并不突出的基层一跃成为当初的厉氏公关经理,自然是有手段的,她很会察言观色,善于迎合各种关系,哪怕是流氓地痞,她也能够全身而退。

我猜,厉霆深之所以找她正是因为看重了她这点,只是他失算了女人的心思,同样索菲亚也高看了自己的自制力,结果落得这样的下场。

看着眼前的协议,我实在没办法再苛责厉霆深什么,他们之间做得是交易,而且这些后果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而索菲亚还是义无反顾签字了。

可能,当时在她眼里,这笔钱能够救林洒洒,帮他买“茉莉”,甚至还想着有了这笔钱,说不定可以和林洒洒过潇洒的生活,只是,怕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的感情会这么经不住考验,这么快就背叛了林洒洒,转而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还怀了孩子。

掌心的伤口越来越疼,我忍不住想,索菲亚签字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给我造成什么样的伤害,想来是没有的,否则她也不会从头到尾连半点暗示都没有给过我。

我不知道厉襄墨是怎么突破索菲亚的防线的,因为在我看来,索菲亚为了林洒洒能够做出卖身这种事情,绝对是真爱无疑了,可厉襄墨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她动摇?不得不说厉襄墨真的是个让人恐惧的男人,难怪厉霆深会这么忌惮他。

或者,我该说厉襄墨背后的人如此让人害怕,不出面就能够把所有人整的心惊胆颤。

厉霆深走过来摸摸我的脸,我原本有些凉意的脸上透过丝丝柔暖,他说,“夏夏,别难过,我会尽力补偿她。”

我低着头,却还是轻松不起来,孰是孰非,这上面已经写得明明白白,我还有什么颜面苛责厉霆深,只是陷入了深深的自责罢了。如果不是因为我,林洒洒也不会被韩诺看中,进而导致给他注射毒品,索菲亚也不会为了他做出这一系列荒唐的举动。

我咬唇,泪眼婆娑的看着厉霆深,“你为什么不去找别人?”我知道这个想法很自私,可我就是没办法控制的问了出来。

厉霆深长叹一口气,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透着几分无奈和茫然,“抱歉,我以为索菲亚可以保全自己,没想到他们下手会这么重。”

说到底,他也是内疚的。

我又追问他,那些人是谁,可是厉霆深除了脸色更加阴鸷和无奈之外,没有更多言语了。

他摸了摸我的脸,换了个话题说,“夏夏,对于索菲亚这个人,我没办法评价更多,但我能告诉你的是,她的心思远比你想象的要更复杂,我不希望你跟她走的太近,这对你没好处。”

“这算过河拆桥吗?”

“是,也不是,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他显然是不想多说了,可我脑子里却出现一个可怕的念头,忍不住问出口,“厉襄墨要的不仅仅是厉氏,他想要你生不如死对不对?”

如果只是要厉氏,厉襄墨完全没有必要对索菲亚下这么重的手,杀鸡儆猴,这下手就未免太重了,说是给厉霆深颜色,他就不怕被厉霆深反报复?

所以,他根本就是真的想要厉霆深身边在乎的人一个个不得好死,生不如死,这样能让他更痛苦,这种打击远远比直接对付他来的更狠。

只是,为什么?

厉霆深迟疑一下,点头说,“是。”还不等我问出为什么,他就开口说,“好了,别问这么多了,我待会儿还有个会,先让西哲送你回去好吗?如果我晚上有时间就回去陪你们吃饭。”

我看他脸色不好,也就没继续问了,他执意要瞒我,我就是问到明天,只怕他也闭口不言。

和万西哲回家的途中,我问他知不知道厉襄墨和厉霆深有什么过节,为什么执意让他这么痛苦,万西哲说不清楚,那样子像是真的不清楚,只留下我一个人满心疑惑。

回到家,两个小家伙又在学步车里摇摇晃晃走来走去了,福婶跟在他们后面,不知道是不是女宝天生体质弱的关系,学什么都不如男宝来的快,听福婶说,之前两个小家伙在厉家测试的时候,从小训练厉霆深的师父直夸男宝是个奇才,聪明的不雅不要。

我不知道福婶所说的测试是什么,不过在厉家,应该没人会亏待他们就是了。

“麻麻麻麻抱!”

男宝一看见我就冲了过来,小手举的高高的,女宝不甘示弱,哼哼唧唧的要抱抱,也就只有厉霆深不在的时候,女宝才会粘着我,要是平时,早懒得搭理我了。

我蹲下身子,在两个小家伙脸上左右各亲了一下,然后抱起男宝举高高,他咯咯的笑。女宝也要被抱抱,我换了女宝,她嘴里吱吱呀呀的笑的甜甜的,一个劲叫妈妈,简直都把我的心融化了。

福婶看见了,笑着说,“夫人刚回来,先去洗澡换衣服吧,一会儿该吃饭了。”

我揉了揉两个小家伙的脸蛋儿,转身进了浴室。刚刚扭开水龙头打算泡澡,我手机就响了,拿过来看了看,居然是索菲亚,我愣了下,心情紧张的接通了。

“索菲亚,有事吗?”

“初夏,我今天态度不好,你没生气吧?”她突然给我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倒是有些莫名其妙了,不过还是说,“没有的事,我们是朋友,只要你能体谅我当时的处境,我就很满足了。”

“对啊,的确是我的错,原本跟厉总联手骗你就不对了,今天还冲你发脾气,闹成这样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对不起你。”

她越说越知书达理,我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想通了。

“白鸽都跟我说了,当时情况紧急,还是你救了我,我应该感谢你的。至于我和厉总的事情,不过是生意而已,倒是瞒了你这么久,害你那么难过,抱歉啊。”

“我们之间哪里用得着说这个,你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我是真心救你,绝对没有私心。”

“我明白的,而且我也已经释怀了,就像你说的,做母亲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非要自己生,你也别自责了,我们永远都是好闺蜜。”

“你能想通就好。”

虽然我们之间的对话听上去没什么毛病,可是如果仔细听,我还是能察觉的到索菲亚语气里透着的淡漠和疏离,只是我很奇怪,既然她依旧介意这件事情,那为什么还要跟我道歉,是有人给她施加了压力?

我们之间再没有多少话可说了,也就匆匆挂断了电话,只是我越想越觉得奇怪,总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脱了衣服,我把自己泡在浴缸里,温热的水流浸透了我全身,十分舒服。只是一想到索菲亚和厉霆深签的协议,我就一阵唏嘘,更加困惑厉霆深口中的“他们”是谁,为什么会一再针对他,还非要让他生不如死才满足。

“拔拔,拔拔抱!”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女宝奶声奶气的声音,不用猜,肯定是厉霆深,倒不是听见女宝叫拔拔,而是只有看见厉霆深,小家伙的语气才会这么兴奋,难怪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小没良心的,也不想想是谁十月怀胎辛辛苦苦把她生下来的。

我起身,刚准备冲洗一下出去,谁知道地板太滑,我刚走出浴缸,脚下刺溜一下就摔倒了,还是匍匐向前那种,而且好死不死,浴室的门在这时候被打开了,一双拖鞋出现在我面前,生生的距离我只有几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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