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放假前学校给安排了综合测试，吃过晚饭的同学们在听到试卷已经改完了的这个小道消息后就都在讨论着成绩的事情。
顾晚所在的这个班级，也就是高二（5）班的班级制度中有一项规定，就是学生们可以按照成绩排名来依次选择座位。这也致使同学们更加关注成绩排名。有几个女孩子还特意跑过来问夏迟，他的成绩怎么样，不过夏迟此刻并不想搭理她们，草草的敷衍了几句，就托着腮看着顾晚。
夏迟这样看着顾晚已经不是一两次了，刚开始顾晚还不是很习惯，经常紧张的手脚慌乱，不过时间久了，次数多了，顾晚也就习惯了，夏迟要看，她便随他看去。
“顾晚，来办公室一下。”晚上同学们在教室上自习的时候教室门口突然传来顾老师的声音。正在写作业的顾晚突然被老师点名，心中是有一丝慌乱的，不过她面上倒是没有多大反应。
可顾老师这一嗓子却把夏迟给吓到了，他本来在那儿用手撑着头看着顾晚，结果被突如其来的叫喊声给吓得手抖。手一抖，他靠在手臂上的头自然而然地就磕到课桌上了。
得，又引起班里的同学们的一阵偷笑，顾老师不满的看了一眼夏迟，也没说什么，就走开了。
夏迟摸着头看向顾晚，想开口辩解自己刚刚那愚蠢的行为。而这边的顾晚，还没等夏迟开口，便起身走向办公室了，留在原地的夏迟便只能自己一个人在那儿懊恼了。
来到办公室的顾晚看到顾老师正在查看他们班学生的成绩。她也没有说话，就静静的站在旁边，手放在背后，低着头，偶尔听听办公室里的其他各个老师抱怨自己班学生们这次的考试成绩。
“嗯，找到了，顾晚，你这次考的还不错，就是物理有点差。”顾晚没出声。等着老师接下来的话。
“以你这样的成绩即使转了校，只要自己努力点，应该也不会落下太多。”顾老师又看了眼班里其他同学的成绩后继而点头说到。
“我不转校。”顾晚听到顾老师的话猛地抬起头，大声说到。办公室里所有的老师和同学都被这一声给吓到。纷纷转过头看向顾晚。
顾老师也被顾晚突然的说话声给震到了，反应过来之后便对着其他老师尴尬地笑笑，然后看向顾晚说：“你爷爷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了，说是下周来给你办理转校，你好好准备一下吧。”
“顾老师，我不想转校。”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后的顾晚轻声的说到。
顾老师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后，打算再次劝劝顾晚，但当抬头看见顾晚眼中若有若无的眼泪时，便只得轻叹一声，然后说：“好了，我知道了，你自己再考虑一下吧，我也去和你爷爷再商量商量。”
“嗯，谢谢老师。”顾晚在向老师道完谢后便低着头离开了办公室。回到教室的顾晚对视到夏迟担心的目光后，只是慌乱的别过头，而后就一直坐在座位上发呆。别人自然是没有察觉出她今晚的不一样，不过这一切都被一直盯着顾晚的夏迟看进了眼里。
可夏迟向来就不会安慰人。他只会把人弄哭，根本不知道如何把人逗笑。于是整个晚自习顾晚和夏迟就都在低气压中度过了。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夏迟和林琅来到食堂吃饭，林琅见夏迟一直低头不语，便想着说点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
林琅转头看向周围，恰巧看见顾老师也来到食堂吃饭。突然想起昨天在办公室里见到的一幕。便问夏迟：“怎么好好的你同桌就要转学了呢？”
“你说什么？”听到这句话的夏迟立马抬起头。
“你不知道吗？”
“到底怎么了？”夏迟皱起了眉头。
“我还以为你知道的，我昨天下午去办公室帮老师统计成绩的时候看见你们班主任在和她商量这事。”林琅察觉到夏迟此刻的急切，便急忙解释道。
她要转校吗？当夏迟知道了顾晚可能会转校的时候，心中就一直盘旋着这个问题，没有胃口再继续吃饭。没胃口的他也没再像往常一样等林琅吃完再走，而是连忙丢下碗筷一个人急匆匆的赶往教室，想要找到顾晚询问她的想法。
但顾晚此刻并不在教室，而是请了假去了云城。云城是顾晚爷爷所在的城市。离顾晚所在的南城不远，车程也就两个多小时。下了车的顾晚先是在车站坐了一会儿，看了看和五年前相比已经有了许多变化的四周，而后才慢慢起身去打车，去她爷爷家。
她爷爷在见到她的时候是非常惊讶的。进了门之后的顾晚没有说话，而是先打量起四周来。这是顾晚第二次来到爷爷家。这个房子是老房子了，墙壁的偶尔出现的淡黄色出卖了房子的年龄，也在无声的描述着此刻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的经历。
“我不要转学。”这是顾晚在见到她爷爷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不行。”坐在沙发上的老人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顾晚。
“我来这里，就是想当面表明我的想法，我想留在南城，希望您能尊重我的意愿。”老人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彻底生气了。
“你的意愿？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意愿，你害死了多少人，这次无论如何，你都要去来云城上学。”老人坚定的说到。
顾晚听完这句话后，决定不再与老人继续交谈下去，而是直接说到：“不要再给顾老师打电话了。”
顾晚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便起身打算离开这里。
老人自是不甘心，打算强行留下顾晚，还没待老人做出其他动作，走到门口的顾晚忽然停下说到：“你知道的，别逼我。”
听到这句话后，老人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终究是任顾晚离开了这里。
待顾晚离开后，老人走到电视机前，拿起了上面已经有些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男一女，男人正深情的看着女人，而女人则笑着，如同黑夜里的烟火。
老人叹了口气，而后望向顾晚刚刚离开的地方，老人眼前又浮现出一个身影，是顾晚，又不是顾晚。老人就那样一直站在那儿，时间就好像静止了一般。
回家的路上，顾晚在车上睡着了。睡梦中又梦起了五年前的那一幕。每当顾晚一梦见那些陈年旧事，她就会一直泪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