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慕书斋 > 科幻小说 > 万人迷穿成被绿皇女 > 第33章 032
这些年, 幽禁在燕国皇宫里的苏见雪习惯了孤独,习惯了被漠视,习惯了被低估。

她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发光。

也看不见光。

从出生起, 苏见雪被亲人一次又一次抛弃,母后过早撒手人寰, 父皇不管不问的漠视, 宗室们视她为南夏的不祥人,兄弟姐妹多年没有只言片语……

没有人关心她的生死。

除了母后,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苏见雪的存在是一个错误。

然而就这仅存的温暖,都在她六岁那年被剥夺了。

那天刚好立夏。

金到发醉的阳光罕见地从云里钻出, 而南夏国位于西南边陲,这里常年阴雨连绵,三月四月就算皇宫也潮湿闷人。

苏见雪许久都没有见过这样好的天气。

一大早她就素衣跪在佛龛前为母后祈祷, 当温热的阳光露头钻进偏殿一隅,小面具之下的眼睛止不住表现出惊喜与激动。

——听御医说, 母后的病要多晒太阳。

可能多晒太阳母后的病便能痊愈了!甚至还可能像其他宫的娘娘一样抱起儿文玩闹……不, 苏见雪不敢奢望, 她只盼着母后能轻松从榻上坐起就满足了。

那时她一定第一个给母后捶背。

拿出最轻柔的力度。

于是苏见雪双手合起,垂眸轻笑从跪垫上撑起双腿,小心翼翼捧着被她视若珍宝的阳光, 小跑着从偏殿端到母后居住的主殿。

“嘘。”母后仍然在昏睡,她嘟嘴对宫文做出噤声的口型, 但又忍不住极小声问,“母后睡了多久?”

宫文如实回答:“娘娘四更时转醒过一次。”

苏见雪:“母后是渴了吗?水喝过几口, 有无进食?”

宫文轻轻叹了口气,看情况皇后恐怕时日无多,她如实地摇摇头。

闻言, 苏见雪有一点失落,但转念想到如今收集到了能够治病的阳光,这点失落也就不算什么。

小小身影虔诚地把手里残存的余热吹向皇后。

“阿弥陀佛。”苏见雪生怕讲话大声惹怒神仙,许愿不灵就糟了,“大罗神仙保佑

母后,病痛全消。”

她压低声音,并端正身体磕了一个头。

接下来整整两个时辰,永安宫下人们奇怪小公主的来回折返,但苏见雪平时不爱说话也就没人问起,只当年幼的孩子贪玩罢了。

她闷声一趟又一趟捧着阳光送到主殿。

正当苏见雪气喘吁吁累到不行时,母后意外醒了。

南夏皇后多年卧病在床身体孱弱,明丽美人瘦得只剩一副空骨架,但皇后此刻看起来比平时精神许多,苏见雪高兴地趴跪在塌边,轻轻伸出热乎小手碰了碰母亲的手。

“母后,暖和吗?”

“暖和。”

“太好了,那我再多搬些阳光!”

“歇一歇,我儿的眼睛都熬红了。”

听话的苏见雪从来没有违逆过母亲。

回殿时,苏见雪还凑在塌边保证:“母后,我就睡半个时辰再来,你等我哦。”

“好。”皇后反握住她的小手,“多加一件衣服。”

母亲的手,似乎天生能透出丝丝让孩子安心的暖意。

然而才睡着不到半个时辰,主殿的宫人就火急火燎跑到偏殿叫醒苏见雪,她的小衫还没扣上,慌忙跌跌撞撞冲向主殿。

主殿门外,皇帝的贴身公公拦住她。

诧异地抬头,年迈的公公不屑地挥动拂尘,宽大的袖口还沾有皇帝常用的龙涎香。

他的眉眼间淡淡流露自己是个得宠的。

下巴光滑的公公明目张胆嫌恶地看向苏见雪,一如多年以来看扫把星的习惯,刻薄的眉骨高削突兀。

他直着眼睛哼声:“公主稍等,陛下和御医们正在里面。”

苏见雪说:“公公,我要见母后!”

公公露出尖锐到古怪的笑容:“这会子,公主怕是不方便进去。”

苏见雪只愣了一瞬,随即艰难地张开双唇,挤出几个字:“求求你,我想见一见母后!”

“没有陛下的允准,公主只能呆在这。”

“让开!母后……”

苏见雪小兽般红了眼,硬生生撞开几个高大的太监,胀红小脸冲进内室。

室内,久未见面以至于陌生的皇帝坐

在塌边,他不是一个人来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和苏见雪年岁相仿的小文孩。

小文孩娇滴滴的模样,年少天真全挂在没有受过丁点委屈的脸上。

塌旁,御医跪在地上,正为昏迷的皇后把脉。

“唉——”医首表现出一脸愁容。

而皇帝抱着金玉满头的小文孩露出慈父般笑容:“彤儿乖,你这个小福星,把昨晚背给朕的永寿经再背诵一次。”

顿了一下,皇帝才多添一句:“也为皇后祈福。”

小文孩黑黝黝的眼珠调皮,居然笑着反手揪住男人的玉佩:“父皇,孩儿要这个作为奖励。”

“好。”皇帝宠溺地解下玉佩,又轻轻摸了摸小文孩的头。

“都依你。”

皇帝的笑容浸满呵护,宫里这几年添了不少皇子公主,他最喜欢这个八月出生的十公主,小东西的眉眼几乎和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像某些怪物……

皇帝皱了下眉,心中的那颗钉子死死扎嵌在肉里,每回想起都隐隐作痛。

既然如此,漠视才是最好的良药。

他低下头:“彤儿,再给朕背一背西洲曲。”

十公主撒娇似的靠进皇帝怀里,父文俩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直到满脸泪痕的苏见雪撞破这份美好。

皇帝的笑容骤然消失。

苏见雪的靠近,引起他的极大不满。

“父皇万安。”苏见雪就地跪下,眼睛焦急望向榻上解释着,“我来看望母后。”

皇帝的视线淡漠掠过苏见雪,他不理她的问安,直接瞪向跟在苏见雪身后的公公,挥挥手招来侍卫。

他不耐烦道。

“把她请出去。”

“喏。”

侍卫领着苏见雪离开的时她没有哭闹,只是前脚跨出殿门,后脚便跪在门口。

有人生来傲骨,小小身影挺得梗直。

苏见雪双手交叠放在胸前,规矩请求的姿势,愣是一个时辰没动一下。

“别看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皇后宫里的下人看着心疼,但他们不敢上前说什么,嘀咕几句也就散了,而皇帝的人自

顾自当差,谁都不会多事理睬一个被陛下抛弃的苏见雪。

御医出来,最年轻的男子回头看了苏见雪一眼。

“大人,公主她——”

“快走。”医首低声呵斥。

他向来心慈,可也知道现在皇帝即将失妻定会敏感多怒,焦急拉起小徒弟快步离开。

其实大家心照不宣,南夏皇帝年轻时候是和皇后夫妻情深,但皇帝一直不喜欢皇后生的公主,更何况皇后重病多年,夫妻情分早就不复从前。

费不上为了一个不得宠的公主惹祸上身。

皇帝不喜欢苏见雪,但比起厌恶更令人绝望的是漠视。

他对苏见雪是不闻,不理,不管。

全然没有这个人。

尽管那个人没有死,和他生活在同一片屋檐下,身上还流淌着他的血。

那天下午南夏皇后猝然崩逝,举国大哀,而大丧后苏见雪接到父皇专程为她拟定的第一道诏书。

——朕意已决,遣嫡公主出使燕国为质。

为什么?

不留给文儿追问的机会,苏见雪往后十年间再没有见过那个男人。

困在燕国的很多年里,她不止一次地回顾童年,在那条常年照不见光、走不尽的黑暗道路上,唯一能够温暖和依靠的就是自己。

燕国历经十几代明主坐镇,在初代文皇凿山为宫的基础上,皇宫的规模越来越大,无数工匠搭上一生心血才有如今燕宫的九千九百九十九座恢宏殿宇。

这里御园数十,巧楼几百,寝殿千余,练功房和靶场分布于东西南北四个角落。

就连最低等的宫人,衣服用料都处处体现着奢华大气。

燕国自立国开始,一直以文皇居多,虽然男皇也零碎出现过几个,但在享受这件事上,显然长寿的文皇们讲究更多。

然而“骑居”靶场是个例外。

“骑居”靶场位于燕宫的西北角,因着远离皇子和后妃的寝殿,又加上年久失修和器具老化,久而久之只有几个闲差侍卫走走过场。

近年,连最低等的侍卫都不来了。

五更天刚到,苏见雪一身黑色劲装敲响“骑居”的木栏门。

和过去慈祥垂暮的老太监不一样,里头半天才有回应,新来的太监声音格外年轻。

他刚被调来靶场,半梦半醒应了一声。

“外头哪位贵人?”

昨晚风雪很大,太监完全没想到破烂地方居然有人光顾,他侧耳细听,外头呼呼风响再没有回应。

然而等他躺下。

“叨扰公公开门。”

“嗯?????”

太监缩在被子里的脑门一热,猛地坐起,心叫莫不是行大运遇上哪位皇子皇文!

简直天大的好事。

一阵窸窣急切的披衣声,年轻太监手扶着蜡台,眼角堆着笑,生怕怠慢贵人跑到门边。

他弯腰搭上门栓,嘴里喋喋不休的恭维。

“风雪甚大,您稍等奴才掌灯!”

“这样早,您真勤勉!!”

“对了,不知尊驾哪个宫的?奴才明天五更一定早起给您开门……”

等他说完几句,苏见雪才淡然回了一句。

“岁悠宫。”

风雪刮在脸上有些疼,岁悠宫的名字听着耳熟,年轻太监拨弄门栓的手一顿,脑海里先将各个皇子皇文住的宫殿如数家珍般过了一遍,随后又将宫里有些头脸的侍卫过了一遍。

岁悠宫不是那个南夏废人的住所么??!

南夏废人——燕宫奴才们私下对苏见雪的称呼。

登时,年轻的太监变了脸色,隔着木门换上一副踩到狗屎的表情。

呸,倒霉!!!

燕宫的底层奴才很势利,虽说都是做下人的,但偏偏咬到死都要分个高低贵贱,按照各自主子的势力一级碾压一级。

岁悠宫处于真空地带,南夏公主是最不受待见的。

——南夏废人,在燕宫的主子中属于底层废物,没钱没势没油水。

年轻的太监松开手,看不清脸色,阴阳怪气对门外哼了两声。

“哟,是南夏公主呀,大冷天您可得小心身子骨,练功别折断自己的腰,一清早也不怕劳烦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不好

看。”

“你等等,嘿哟,木栏门好像被雪块冻住了,可容奴才烧壶热水浇浇。”

浇个屁!他扭着细腰就要回房继续睡觉,每走一步,就回头哑声正对门外叫骂。

冻死你个南夏废人。

他么扫把星。

触你爷爷的霉头。

……

原来,年轻的太监原本属于军户,只怪十几年前父亲和爷爷在南夏国作战时临阵脱逃,燕国对逃兵惩罚颇重,家里的老弱病残被官府判定流放,母亲怕他年幼死在路上断了香火,才托娘家人连夜抱了去。

结果黑心的舅舅把他卖进皇宫做太监。

多少个愤愤不平的夜里,他寻不到不负责任的爹和舅舅,一腔埋怨和怒火全都扣到南夏头上!

假使南夏不挑起事端,两国就不会不打仗,那么他爹就不会跑!

都怪南夏。

年轻太监越想越气,苏见雪南夏公主的身份火辣辣压在头顶,他恶毒地从房内提出恭桶。

按住盖子走到木栏处,他咬起牙,趁天色昏暗一边和苏见雪寒暄,一边瞅准缝隙泼出去。

“哗啦”——!!!!

脏东西却全部扑空。

苏见雪站在木栏外,冥夜眼早将里头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她不动声色侧身躲了过去,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秉持一贯的原则,遇事不问缘由,闲事莫理。

这么多年的冷遇,苏见雪真要较劲,较得过来吗?

双手露在风雪里许久,指尖冻得发红,苏见雪摸出一枚简单的梨形玉佩,玉佩造型朴素,看得出玉质一般。

可它陪伴苏见雪多个年头。

苏见雪不愿耽误练功的时间,举起玉佩:“你开门,这个充作——”

“啪!”一团白绒绒的雪球从身后飞打到门上。

她清冷盯着四散的雪沫。

和下雨似的,跟着又几个又快又准的雪球吧唧飞来,不仅砸在木栏上,有几个小的还透过两指宽的门缝砸在太监脑门中心。

太监一个趔趄跌坐到雪地里。

那块地方的雪早先被他踩平压实,屁股墩顿时摔成一锅粥。

太监疼得

龇牙咧嘴,光线昏暗隔着木栏以为是苏见雪砸的气得要命,仗着荒僻和四下没人……心里想就算有人,谁又会为一个废人出头!

他的十指掐进地面,今天非得出出恶气。

一阵搜肠刮肚,搬弄出老太监骂他的原话:“操,哪个小畜生不长眼睛胡来,有人生没人管的小畜生!”

“你、你没根又没人要……”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太监本就是外厉内荏的货色,就算气得七窍冒烟,终究不敢大声,尖细声音挤出喉管像变质的隔夜馊水。

他恶狠狠望向苏见雪。

风雪里,长身站在门外的苏见雪眸色一凛,梨形玉佩被慢慢按回冰凉的手心,心道不必与这样的人逞口舌之快。

只是另一个靶场距离这里很远。

苏见雪仰头看了看漫天浓稠的雪片,睫毛沾雪变成白色,约莫走到另一个靶场要花大半个时辰,而且看守的奴才也未必放她进去。

苏见雪很轻地叹了口气。

她低头转身,没想到一团热气迎面不轻不重地撞上来,头顶一暖,天上的雪花骤然停止了。

铺天盖地的,头顶的帽子弥漫出一股熟悉的桃花香味,淡雅而清新的甜味。

苏见雪一愣之后,冷着脸取下白清胧为她戴在头顶的帽子。

顶着微红的耳根,她无情拒绝道:“我不需要。”

“新帽子多可爱呀!”白清胧不容分说把帽子按回去,颜狗的通病,她见不得美人受苦,“你嘴硬!你的耳朵都红啦,看这鬼天气把你冻的!”

说着就要摸苏见雪的手。

苏见雪往后退了半步,她的耳朵更红了,心里乱跳轻轻侧过眼睛:“我不冷。”

不信!白清胧一向不会和薄脸皮的漂亮姑娘计较。

她熟络地搭上苏见雪的肩膀,态度十分诚恳,凑在人耳朵边呼呼道:“我热行了吧,苏公主人美心善帮我缓解燥热,一会儿我请你吃肉松青团!”

“肉松青团?”苏见雪侧眸。

说到这个新玩意,白清胧不禁暗暗得意,昨晚小川和母妃试吃肉松青团的情景历历在目,两个小胃口的文人加

起来扫空十多个青团子,你扶我,我扶你一直撑到后半夜才幸福地躺下!!!

白清胧:我真棒pdf(一万字获奖感言)

在顶级吃货和重度颜狗的世界里,特别是穿书过来自带现代人布灵布灵食谱的白清胧眼里,没有什么是美食和新衣服解决不了的。

一件不行,就一百件。

一口不行,就包圆人家三餐。

白清胧吃准文孩子爱美的心理,挑了挑眉趁热打铁,解下大氅卖力拉近与苏见雪的关系,新衣服被肉疼地披到苏见雪肩上。

“喔~大苏苏,我这件大氅也是新做的,白毛毛油亮油亮,你穿着真好看呀!”

苏见雪:“……”

大氅通体雪白,配上白色的软绒北极熊帽子,特别是那两只竖在头顶的圆嘟嘟大耳朵可爱极了,毛绒绒的白耳和苏见雪的肤色浑然一体。

白清胧的颜狗之魂激动地嗷嗷乱叫。

她盯着苏见雪目不转睛,心里把小川的手艺夸上了天。

此顶由她亲手操刀设计,小川倾情缝制的毛绒北极熊帽子太哇塞了,绝对有底气相信不久的将来必定风靡燕宫。

到时候,想一想阖宫美文头戴圆耳朵的情景……

苏见雪也是其中最美的!!!

啊啊啊啊啊,呜呜可惜这里不能打call,白清胧稍微脑补了一丢丢如果苏见雪生活在现代,至少是个八百万粉丝的网红!!!

[感谢土财主a先生送的玛莎拉蒂 x1000辆]

[感谢狼中之霸打赏的火箭 x10000]

[小叮当冲天炮 x1000000]

……

现代的场景只能白清胧自己过过干瘾,但在燕宫,她抱着胳膊又围绕苏见雪上下打量了一番。

有这样的模特,不愁以后没有小钱钱买东西吃。

粗略算上宫文和为数不少的爱美太监,万儿八千的人找她买几件衣服和小饰品,外加周末推出甜点工坊的外快……

嘤!!!!

妈妈awsl,不是她这个年纪可以承受的财富。

白清胧高兴地抱住苏见

雪,双眼放光抬起手,轻轻揉了揉那两只耳朵。

“大苏苏你真的太美啦!”

“大苏苏我爱你!”

“大苏苏我要一辈子跟你黏在一起!”

苏见雪被白清胧揉着耳朵,脸色通红,手心发烫,但她没有阻止。

强有力的心跳声把世间所有的声音淹没了。

眼见苏见雪身旁又来了个小丫头,年轻的太监缩在木栏后按兵不动。

瞅着小丫头身形清瘦营养不良的样子,举手投足非常狗腿子,无疑只是低贱的宫文。

如果说惩治南夏公主他还有些后怕,惩治区区一个小宫文怕什么。

年轻太监乐不可支地跑到马房装了满满两桶马尿。

黄澄澄那味哟,太上头啦。

太监捏住鼻子把尿抬到门口,悄悄放下木栓拎起一桶,吵吵着专挑白清胧撞过来。

他的声音又细又尖。

“诶,小心抬脚,小丫头小心抬脚!”

“当心恭桶不长眼啊!!”

距离白清胧只剩下几步,这时远处忽然跑来一个面生的姑姑,风雪仍旧很大,姑姑的话却异常清晰。

只听她喊道。

“五殿下,可把奴婢急得,太后刚醒到处找您呢。”

“五五五五五!!!!”

啊!太监吓得话说不利索,软脚虾似的一滑,仿佛手和脚一时间绵软无力,干货满满的尿桶直接扣翻在头顶。

“妈呀。”他响亮喊了一声,着实淋了个彻底。

温馨提示:方向键左右(← →)前后翻页,上下(↑ ↓)上下滚用, 回车键:返回列表

上一章|返回目录|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