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杀了我!杀了我您就高兴了!”洛怜巧声嘶力竭地喊着,边说着,边指着床:“有人想杀我娘,自然会有人想害得我身败名裂!爹爹您连这种事都看不破吗?您说我早有相好的,早有与人苟合的意图,那么,您就看看床上,有没有我的处,子之血!若没有,我洛怜巧就一头碰死在您的剑下,也省得您亲自动手,惹一个杀女之名!”

洛临的剑,抵在洛怜巧的胸口,声色俱厉:“你们这一个个的,真当我是死人吗?又是被人陷害,谁会来害你?”

洛怜巧哈哈大笑:“您不敢掀开床单是不是?您知道又是洛云做的,可您怕亲眼看到证据证实这一点!您本就对我娘愧疚,怕看了,会对我娘更愧疚?”

洛临两眼大睁,长剑稍微往前递了递:“你娘是犯妇!我愧疚什么?”

剑尖刺破洛怜巧的衣裳,有一丝鲜血渗出。

洛怜巧吃痛哼了一声,她五官扭曲着,一字一句地,银牙咬碎:“对啊,我娘是犯妇,所以我们娘三,才会任人欺凌!”

洛临的剑终于收回,他掀开了被子……

半晌后,洛临转身离开,吩咐道:“将那贼子的尸体扔去乱葬岗,加重落尘居的布防。近日落尘居的守卫,全数撤换下伙,并军法处置!”

他相信了,爹爹他相信我是被人害的,被人欺负的!洛怜巧挺直的身子终于瘫软下来。

她捂着脸,眼泪扑簌。

哭了好一会儿,她才站起身来:“来人啊!”

洛临早先随手关紧的大门外,响起一个女声:“小姐是准备洗漱了吗?等护卫处理完尸体,奴婢们便会进来。”

洛怜巧会过意来,她跌跌撞撞地走到门边,用尽全力推着门:“开门!我是受害者啊,爹爹为何关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不远处的院子中,洛临与大娘子正站在一棵高大的柳树下。

洛临眉头紧锁:“夫人,今日来报信那个丫头,叫什么来着,把她关着吧。”

“候爷的意思是,要将她关上一辈子?”

“善待好她的家人,让她不得外出,不得泄露今日之事……以她的圈禁,换候府全府人的太平,是她的荣,有何不可?”

大娘子默了默:为了候府的声名,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大娘子突然问了声:“候爷可知是何人害的怜巧?”

“我原怀疑是你所为,为了给程程和锋儿报仇,你做下此事,并不稀奇。”洛临看了眼满脸委屈的大娘子,话锋一转:“昨日你与我一同待在承福院中,你和锋儿都在我眼皮子底下活动,绝没有时间去做这事。”

大娘子自嘲一句:“谢候爷为妾身做了人证。”

洛临拍拍大娘子的肩:“过去是为夫偏听偏信,凭白让你受了许多委屈,对不住。”

最该受你这声对不住的,是程程和锋儿……

大娘子问道:“候爷心中已然猜到是谁做的吧。”

洛临没有出声。

候爷他,终是要护着洛云这个贤王将来的侧妃的!他明知道,贤王差点害得锋儿身死,更害了程程一生!

大娘子冷笑一声:“候爷不想说,妾身也猜到了,是洛云。只有贤王才有这样大的本事,往我们候府中凭空塞个人进来。如今柳氏失忆,怜巧也被关,待关得一段时间,候爷再将怜巧许个家世清白的小人物,远离京城,那么前太子被废一事,便再无人证。”

“你还忘了一个人。”洛临小声提醒,也不知道是在提醒大娘子,还是在提醒自己。

“谁?”

“齐王。我那好女婿,也有这样的能力。”洛临加快了步子,向着承福院而去。

大娘子握紧了拳手,遂又放下,追了上去:“候爷,不可能是春花做的!春花她本性纯良!”

洛临睨了眼华贵端庄的大娘子,神色放缓:“如今你该知道为夫为何不追究此事了吧?”

“不知。”大娘子声音里有几分讥诮。

洛临重重地喘息了声,才道:“怜巧和萋萋罪孽深重,几度谋害春花,谋害程程,谋害锋儿。既然人人都盼着她们不好过,她们也该受点罪了。”

罢了,忍着吧!大娘子握住洛临的大手:“候爷……”

洛临将手放至身前,拍拍大娘子的手背,以示安慰,声音里尽是温柔:“落尘居落得如此下场,夫人的念头可通达了些?”

非常通达!

这种舒服的感觉很是受用!然,幕后黑手贤王仍在逍遥。

唯一的好处是——杨姨娘从通房丫头抬上来,从失了两个双生子后,候爷就再没去杨姨娘院里留宿过。

如今落尘居完了,接下来洛云出嫁,杨姨娘也不是威胁。

大娘子觉得,大约从现在起,她的好生活才刚刚开始。前提是,她将对贤王的仇恨全数转到落尘居母女的身上,咬牙忍一辈子。

大娘子微微屈膝:“谢候爷体恤,争来斗去的,总是难看。我是候府主母,这些龌蹉事在府里发生,终归是我的失职,是我御下不严。”

而洛临接下来的表现,当真印证了大娘子的直觉,洛临一放衙,便入了承福院,再没人与她争宠。

齐王府中,洛春花也觉念头通达,她撑着下巴看盛宇卿与云逍遥下棋。

盛宇卿话不多,就那么随意一坐,便美得如同一副画。

云逍遥挑眉,促狭地撇了眼洛春花:“弟妹收敛些吧,你口水流下来了。”

洛春花抿抿唇,伸手抹了抹嘴。

“师兄又调皮了!”洛春花白了眼云逍遥,愤恨地拿了颗花生拉过去。

云逍遥笑道:“往日弟妹总是忙得很,今日竟这样闲?”

“阿璃睡着了,我需要的工具什么的,又都打好了,医书看得头昏,只能过来看你们俩下棋。”

“是啊,天子去了洛水河畔,陈建舟不日就会接过陈国公的位置。柳常青一案也要结了,柳姨娘失忆,洛怜巧被关,贤王既损了最大的帮手,前太子案的人证更是从洛云手里逃生,没有死去。明日,你又能与大娘子一道儿去看望洛程程,可不闲得很。”

什么!?

好啊你们!

后知后觉的洛春花扁了扁嘴:“我今日才知!相公,你是故意揽下去候府替我报复洛怜巧的吧!你早打算留洛怜巧一命,以让洛怜巧日后举证贤王的!亏我还感动半天,原是被你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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