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当年,慕容离眸色也不再似以往那般冰冷。

“离开漠城的最后一战,是他们太子带的兵,打了一天一。夜,我们两人都没讨着好。”

他唇边扬起了一抹嗜血的微笑,继续说道,“总的来说他比我惨得多,我战袍上有一半的血都是他的。”

“那一战之后,你有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不舒服?”

宋宛芸连忙问道。

“除了太累感到浑身乏力,没有别的问题。”他如实回答。

如果廖鹤鸣说的事情是真的,琉璃影便是通过传播,传到他人身上。

慕容离应该是在那一战之后,才身中蛊毒。

宋宛芸问道,“你在和他交手的三天时间里,还有发生过别的事情吗?”

她语气着急,聪明如他,自然知道其中事有蹊跷。

略微沉思了片刻,他继续说道,“大战完便收到了要求回宫的圣旨,再后来……”

他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腿,低垂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杀意,“有人打着母妃的名号,给我送了碗汤来,喝过时候,腿慢慢就成这样了。”

身中琉璃影的人三日后必亡。

但慕容离除了腿有事情以外,其他地方并无不妥。

“我的身体和那日一战有关?”

宋宛芸点头,“是的,王爷你体内中的琉璃影的蛊毒,就是那日沾上的。”

“琉璃影可是阿塞古城皇族秘传的蛊,没想到他们太子身上居然会有这蛊毒,倒是稀奇。”

慕容离幽幽说道,蓦地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阴鸷,“看来那些人了权势,疯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他的神情可怕,不过瞬息间便变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宋宛芸不知道他想到了些什么,亦不敢问。

“王爷,从洞里面救出来的人少了一个!”

一个侍卫在门口对二人说道。

“糟了!”

宋宛芸提起衣裙急急忙忙跑去他们的临时住所。

见状,慕容离带着人紧跟其后。

一个不大的别院,看上去像是之前吉河镇富贵人家的居所,里面男女个分成两边,一共躺着十五个人。

中间是以莫太冲为首的士兵,举着火把屋内照的通明。

“怎么回事?”慕容离冷声问道。

莫太冲走来,指着前面的两个跪在空地上的士兵说道,“今晚入了夜,一个男子说要去解手,然后他们两个就陪同一起去了,谁知那名男子竟然借着这个名号溜进后面的山林逃走,现在已经派人去追了!”

慕容离皱眉,“无缘无故,为何逃走?”

“属下不知。”莫太冲面露囧色,挠头道。

宋宛芸将剩下的十五个人的模样一一看了一遍,独独没有她今日放血的男子。

“我知道他为什么逃走。”

廖鹤鸣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这间屋子前,听到众人的对话,突然插声道。

宋宛芸等人的视线被他吸引过去。

他好似并不在意他们的尊贵身份,望着远处阿塞古城所在的方向,幽幽道,“他害怕事迹败露,会被处置,所以才连夜找借口逃走。”

慕容离对他的话感了兴趣,“过来再说。”

为了避免让无关人等听到他们的谈话,他带着宋宛芸等人走出别院。

河边,清风拂面,远处的树林婆娑作响。

慕容离直接了当问道。

“说罢,那人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当时救他回来的时候,他只告诉我他叫子生。”廖鹤鸣摇头说道。

“我知道。”宋宛芸沉声道,“赫连子生,阿塞古城的太子。”

“看来是放走了不该放走的人啊!”

话落,慕容离和莫太冲相视一眼,一齐朝着军队歇息的地方走去。

宋宛芸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不大一会的时间一支队伍人手一个火把,一人一骑跑了出去。

前方敌军动态不明,谁能想到敌军太子一声不吭在吉河镇生活了五年。

在这五年里,对方能干的事情太多了。

也难怪阿塞古城一出兵,便能一举攻下漠城一大半城池。

“你哥哥,无论找不找的回来,下场都不会好。”

她望着依稀只能见到点点火苗在树林里穿梭的影子,对身后的廖鹤鸣说道。

“我说过,他与我没有关系,不是亲生兄弟。”

廖鹤鸣声音平平淡淡,好似一牵扯到赫连子生的问题,他便会变得像另一个人一般。

她也不追究,转身定了他片刻,随即说道,“把你的手拿出来。”

廖鹤鸣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还是听话地将手交了出去。

四指搭在他的脉搏上。

片刻后,她收回手,从兜里掏出一颗药丸递给了他。

“吃下去。”

他想也不想咽了下去。

她看着好笑,“你怎么不问我这是什么药丸?要是我给你的是毒药,你现在已经死了。”

“不问,反正这条命也是你救的,你若是要,大可拿去便是。”

廖鹤鸣毫不在意地说道。

眼看着时间不多了,夜越来越深,她索性也不跟他兜圈子,直言道。

“从现在开始,你只需要回答我三个问题。”

廖鹤鸣点头,“你说。”

闻言,她伸出一只指头,说道,“第一,赫连子生纵然身怀蛊毒,可是他同你生活了这么久,并没有害你,你为什么这么仇视他?”

“他虽然没有害我,但我爹娘全是因为他身上的蛊毒身亡!”

这句话,廖鹤鸣几乎是从嘴缝里蹦出来的。

她听得心里大惊,随即也便释然,能够解释为什么认了五年的哥哥,说不认就不认了。

一边是没有血缘的兄弟情,一边是滔天的杀父弑母之仇。

孰轻孰重,自由分晓。

宋宛芸思索片刻,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他们一会回来若是没有找到赫连子生,追查起来,你收留敌军太子的罪名足够让你死个十次八次了,你打算怎么办?”

话落,廖鹤鸣明显有些害怕,身子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壮着胆子道,“真要判我死刑我也认了!正好可以下去陪我已故的爹娘,只是赫连子生和阿塞古城,你们一定不要轻易放过!我十分怀疑这次吉河镇的瘟疫就是他们制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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