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前几次自己在他面前像个傻子一样谈论着洛景阳,却不知他就是那正主,慕浅心中难免觉得尴尬,直引得她火冒三丈。

轻咳一声,秦野并不打算解释,语气自然的转移话题道:“我在外为了安全才化名秦野,易了容貌蛰伏在京都,如今虽然已经回来,却还是不便让人知道我丰羽楼楼主的身份,所以在府内,你还是唤我的本名为好。”

缓了这么一会儿才找回一些神志,慕浅心中渐渐清明。

他一直以来皆是化名秦野在外逍遥自在,从前听他提起昌王府时看起来并无打算回来,如今这一遭,多半是为了帮我……

意味深长的望着那双桃花眼,慕浅心中千回百转的情绪让她越来越不明白自己想的什么。

“那你如今匆忙回府,以后该如何打算?”慕浅正色,沉声问道。

“我离京多年,明面上并无势力,若是不想哪日悄无声息的被暗杀,只能想办法站在无法轻易被动摇的位置上,培植势力。”洛景阳缓声道。

“今日我早就命人将我我回府的消息传遍京城各处,如今你也是个名副其实的有夫之妇,忠勇侯无论如何是没法让你再嫁了。”洛景阳挑眉,忽然想起了什么,狡黠的看着慕浅道,“你可还记得那日你许给我的一个条件?”

望着他那个得逞了的笑,慕浅忽然觉得自己被算计了,我若是知道他就是洛景阳,就算拼着和离也不会求他啊!

无奈承诺已经许了出去,木已成舟,慕浅只能点点头道:“说吧,什么事?”

“我要你与我并肩,在这虎狼之地拼出一片天。”秦野诚挚的望着慕浅,认真无比说出自己的愿望。

“就这个条件?”慕浅狐疑的抬眸。

“对!”秦野点头。

“好,”慕浅望着他,点头道,“我答应你便是。”

得了慕浅应承,洛景阳勾唇,笑的如沐春风,刷的一下展开手中的玉骨折扇,扇柄坠着的海蓝珠子在他白皙的手腕边摇晃,肆意风流。

我怎么鬼迷心窍就答应他了呢?看着他一副纨绔公子似的不正经形容,慕浅不由得眉心发紧,轻叹口气抬手捏了捏眉心,心道:他还是刚才在前厅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做派更让人心里自在。

“世子妃,为夫我既然已经回来了,还烦请夫人为我收拾寝褥,也好早些歇息啊!”洛景阳调笑着忽然靠近慕浅,轻轻在她耳边道:“为夫我为了美人日夜思虑,也该好好歇歇了……”

“滚!”

见他又开始不正经,慕浅毫不客气道,白了洛景阳一眼伸手推开他便自顾自进了寝殿。

“你甭想着跟我一同住着,那儿有偏殿你遣下人收拾收拾自己看着住吧!”懒得理他,慕浅回手甩上门将洛景阳自己留在了外面。

碰了一鼻子灰,洛景阳倒也不恼,还是那副风流随性的样子唇边挂着浅笑,高声道:“你这人还讲不讲道理了,这分明是我的别院,让府中人听见了还以为我娶了个飞扬跋扈的悍妇当媳妇儿呢!”

“谁是你媳妇!”慕浅恨恨道,原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如今回了王府怎么越发轻浮了?

听着慕浅炸毛儿,洛景阳心情愈发明朗,笑意更盛,没再招惹她,洛景阳摇着折扇悠然进了偏殿。

“楼主。”千夜在黑暗中缓缓走出,低头安静等着洛景阳落座。

刚进偏殿,洛景阳便收起了脸上的笑,满身森冷之气与方才在正殿时别无二致。

“我回府后,昌王那边可有什么动向?”洛景阳将手中折扇随意往桌上一扔,价值连城的朝阳楠竹水磨玉骨折扇在他手中仿佛不过是个玩物。

“禀楼主,昌王看上去依旧在符阳吃喝玩乐,不过属下遣暗卫盯着他发现昌王与符阳各部暗中来往密切,似乎存了招兵买马的心思。”千夜低声交代。

“嗯。”

“不过楼主,您为何如此仓促便回了府?”千夜前几日一直在外查探洛景阳当年出游所带的旧部,忽然接到消息说秦野回了昌王府,当回了昌王世子。

自打洛景阳回京之后,便遣丰羽楼四处打探消息,试图弄明白当年自己遇刺的真相,可刚查到昌王身上时便遇见了一股无形的阻碍,似乎有人有意瞒着什么。

原以为洛景阳会在查出了些眉目,或是十拿九稳的时候暴露身份回到昌王府,可如今连究竟哪那几股势力想对洛景阳下手都还未可知,为何匆匆暴露身份,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千夜一直跟在洛景阳身边,知他行事虽是狠辣果敢,却也都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可这回如此匆忙决定,但真真是让千夜费解。

洛景阳抿唇无语,面上还是一派镇定,心中却暗自吐槽道:我要如何告诉你,你主子我是一怒回府只为红颜?

清了清嗓子,洛景阳很是正经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我在外查探多年却四处碰壁,那么既然我们要查的是昌王,自然是在他府中更加便利。我若直接把自己暴露在明处,对我有所图的人自然会来找我。届时我们所想知道的一切,也比置身事外慢慢查看要好来的多。”

虽是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搪塞了千夜的问题,洛景阳心中却想着,千夜跟自己这么多年办事效率倒是利索,但这儿女情长的之事倒是迟钝的很,是不是该找个由子给他取房媳妇儿呢?

“属下明白了。”

了然点头,千夜很是天真的信了自家主子的鬼话。是了,自家主子是何等的英明神武,定然是不会做那些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蠢事。

打消了心中疑惑,千夜继续道:“主子,属下这几日发现当年同您一起出府的下人们确实无一生还,而且您儿时伺候的奴婢奶妈们被遣出府后多年来从未回过她们的本家,属下去查探时他们口风一致,皆是音讯全无。”

“口风一致?”敏锐抓到千夜话中的不对劲,洛景阳皱眉问道:“何出此言?”

“下属挨家挨户查问时,见他们的反应……同王爷王妃一样,”偷偷瞄了眼洛景阳,见他神色并无什么波动,千夜才敢继续交代道:“他们并无失去家人的悲痛。也没有家人下落不明的焦急,似乎都不想寻找。”

“属下发现,按常理来讲若家人当真是去世了的话,怎么着也该立个衣冠冢略表纪念,可这些人家无一户立了冢。而且属下还发现自六年前那些人被遣出府后,他们的家人都得到了一笔不小的银两,所以属下推定那些人并没有死,很可能是被藏起来了。”

“可若既然没死,按昌王的行事风格,若真想掩盖住他不为人知的事情,完全可以将那些人统统杀了毁尸灭迹,销毁证据,却为何仅仅弄成个失踪便草草了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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