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严重的事情,都已经危急到了性命,人要是不好伺候,这事闹到了御前他可讨不到丝毫好处。

这人是第一次到临川过来,如果出了意外,还是在自己的商船上,到时候皇上会如何想,这人要是去皇上那里说上两句话,那自己这边铁定损失不小。

“乾老板,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对不住,我也没有想到安排的人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你没事吧,这绝对非我本意?”一到了县衙,王员外就开始急急的解释,希望对方不要揪着这件事怪罪。

慕浅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将事情怪罪下来,毕竟这人是林家派来的,他已经知道了,于是还了一个礼,笑道:“都说和气生财,今天的数千我也知道并非王员外的本意,我深了解员外的为人,自然不会错怪好人,说不定就是有人想挑拨咱们的关系,我若是真的怪罪那岂不是正中歹人的下怀了吗?”

慕浅这话说得王员外一愣一愣的,好像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一样,他以为这人是京城来的,肯定会端着驾子耍脾气,自己这边肯定会不好对付,现在对方却是客客气气好声好气的,这跟他想到未免差别有些太大了点。

王员外还在发愣,慕浅看他这番模样忍不住失笑,看来这王员外是真的已经做好了被自己为难的准备,没想到自己竟然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还跟他好好说话。

这些王员外确实是想都没有想过,如今回过神发现自己失态,便道:“那多谢乾老板的理解了,这件事我会让人去排查下去的,以后断然不会再出现的,希望乾老板不要放在心上。”

说到底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慕浅也明白他的担心,又温声道:“我认得事理,王员外不必介怀,这件事情就让他过去吧。”就算是再查,估计也是查不到什么的,反而让人提心吊胆,还是现在把话说清楚好。

王员外不禁有种自己得罪了人,对方反而过来安慰自己的感觉,心中有点微妙的感觉,没想说这次皇上派过来的竟然是个如此好相与的人,那想来以后合作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王员外对慕浅的印象又好了几分,一直悬着的心现在也终于放了下来,带着几分和善的笑意:“那就多谢乾老板不计较了。”

“无事,错也本就不在您这边。”今日本来是去看货,但是闹了这么久如今都到了官府都没有瞧见,看看时间估计今天也是没有机会了。

“那批货现在可在?”慕浅还是有些担心,她到如今都不知道自己的货在哪。

“早在渡口东岸准备好了,我方才让人又去瞧了一眼,东西都还好好的,都在,乾老板放心。”又一想,王员外道,“今日他们带你去的是西岸,那边的商船已经空置了许久,等明日我再让人带乾老板你去看货,如何?”

“如此甚好。”

于是事情就这样说定了,洛景阳跟慕浅从官府离开,两人回到了住的客栈,这一天也算是在刀锋上走了一遭,若是稍不注意就可能丢掉性命,如此凶险他们安然无恙,慕浅颇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回到客栈之后慕浅无心外出,就这样回到了客房。

他们住在二楼,正是推窗可揽绝好风景的地方,于是慕浅便倚靠着窗棂往外看,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远处黛瓦延起,天色清淡,而日华溶溶正是养花的好时节。

慕浅站了许久,看着这样一方仿佛不沾烟尘的世外之地,安和而静好的平静表面下,其实掩藏都是这种杀人夺命的刀光血影。

这些东西都在等着她一步步踏过去,她清清楚楚的知道前路如何凶险,但是却不能却步,如果停止不前那才是真正的输了一切。

“在想什么?”洛景阳从外面推门而入,进去便看到了慕浅站在窗边的安和沉静的背影,那样子让他莫名生出一种上前保护的感觉,“是还放心不下今天的事情吗?”

“并没有。”慕浅轻轻的摇头,收回远眺的视线看向洛景阳,“我只是在想这一切都才只是开始而已,看来这皇商还真的不是那么好做的,皇上应该早就知道这些人,所以才提前给了我金令。”

他之前是曾为皇上要扶持乾沐而欢喜过,毕竟这代表着的是慕浅的成功,可是如今看到这一路如此艰险,他便生出了些许不满来,明知道这一路这么危险,皇上却还是要她只身犯险,这点洛景阳不满意。

之前慕浅还是打算一个人过来,好在他也跟着一起来了,不然若是这个人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又该如何是好?那个时候慕浅为了不让自己担心,肯定不会把真相告诉自己,或许她正经受着痛苦,而他却在京城一无所知。

好在他来了,就陪在她的身边,万幸如此。

收回思绪,他回道:“皇上身居高位,早将一切看透。”

“如果我不能顺利完成任务或者活着回去,那我就不配坐上这个位置。”方到如今,慕浅才真的明白这一路的艰险。

之前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已经想好了一切,已经可以面对一切的风雨,但是事实是她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到如今经历了今天这件事才蓦然清醒,甚至有种醍醐灌顶之清醒感。

这一路到底要比她想的要难许多,不过就算是满身伤痕她也初心不改,再艰难她也不会放弃的,她之前许下的诺言也从来不会失约。

造福天下百姓,让所有人都能幸福生活的心愿,不可阻挡。

每每一想到这些她便豪气万丈,觉得再大的困难好像也不值一提。

“不要想那么多,我们做好当下的事情就好。”事实如此他清楚,但是不想她多忧愁,她的愁眉深结在他眼中就是深处的心痛。

她展颜轻笑才是他最想看到的画面,其实他的话也不是牵强的安慰,现在不要想那么多以后的事情,每一步走下,他都会保她安稳无虞。

不过很多话都是深埋心底,很多感情都是不必言说,只要他自己知道他是如何在意这个人,是如何看重这份唯一,就算是自己身死,也当然不让旁人再伤她分毫。

就如从前在青州时他为她挡下那一箭,一切就已经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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