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大可以不必为我挡。”
苏小雅拉着她的手，瞧着她脸上的巴掌印，有些心疼和惋惜，这么好的一张脸，打坏了倒是可惜。
“小雅你待我这样好，我对你好也是应当的。”
蒙新月柔声说着，脸肿着巴掌印，却比以往看着更美了一些。
“傻瓜。”
苏小雅嗔怪一句，也不好再多说她旁的，便打算离开。
刘翠妮这场闹剧，也算歇下大半了，她不想再和张家的人有过多的纠葛。
刚一出县衙门，就瞧见张子城耀武扬威的对着来报官的平民百姓傲慢，显得一副自己官衔很大的样子。
区区一个捕快，却摆了知府大人的谱。
苏小雅看着他们身上的穿着，跟以前张子城身上穿的一般无二，如果不是她现在挣钱多了，张家多少沾了点光，指不定穿得还没他们身上好呢。
“大人，您就让我们进去和县老爷说说吧，我家那三只鸡，都被隔壁的大黄狗偷吃了，没人给我们做主啊！”
“我说了这事儿不关衙门管，你们怎么事儿那么多？再说信不信我打你们？”
张子墨左手摸着腰上的棍子，警告他们，吓得他们连连后退，长叹一声，抹着眼泪回去了。
苏小雅不是不知人间疾苦的人，来了元国吃了那么多苦，自然知道普通百姓的不容易，三只鸡，或许他们连过年都舍不得吃，就紧着这些东西好生活，甚至还有生病的人等着鸡卖了钱买药。
苏小雅冷眼看着张子城，他不过区区转正几天，就连自个儿从哪儿来的都不知道了？
张子城啐了一口痰，一回头，瞧见苏小雅脸色不太好，身边还跟着个蒙新月。
“哎呀……你们怎么在这儿？”
张子城脸色有微微的尴尬，赶紧过去搀扶蒙新月，奉若至宝的模样小心珍重。
“下堂了吗？你现在怀着孕，不宜多走动，快去歇歇，我晚些时候换班了和你一同回去，给你买点吃的。”
“我才一个月，没事的。”
蒙新月有些无奈，强行被他搀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休息。苏小雅看在眼里，只觉得讽刺得很。
张家的人无比现实，有钱的时候你就是好亲戚，没钱的时候压根当你不存在。上次她让刘兰芝以借的名义给了张子城转正的钱，他转眼就把她当仇人，再加之今天她帮刘翠妮说话，全然没给张家捞好处，想必他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现如今权把她当空气对待，视若无物。
他张子城还不用自己的猪脑想一想，如果不是她，凭着张家在福水村的人脉，那些只够生存的平头百姓如何给他凑出五十两。
无所谓苏小雅也不计较，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即可。
“新月，既然事情解决了，我就先回去了。”
苏小雅和蒙新月道别之后，蒙新月起身想送别，谁料来不及，张子城也摁着她不让她起来。
夜晚，夕阳薄暮，蒙新月先回了张家，在院子里看着落花颇有些感慨。
“夫人，你怎么不等等姑爷先回来了？”
冬月端着一盏茶放在桌上，花园里，花香沁脾，蒙新月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懒得等他，不想应付。”
蒙新月淡然说着，眼里有化不开的惆怅，和平日的温婉贤淑判若两人。
“小姐，你不要这样……被人听见就不好了。”
冬月担心的看了一眼四周，担心会被人偷听墙角，一着急，自个儿连称呼都喊漏嘴。
“听见又怎样？这种破败的家庭，我当真是瞧不起的，竟还有了身孕。老爷怎么说？”
蒙新月眼里涌出不屑，大枞木一开始，她就没瞧上张子城，只是需要一个身份，一个能嫁出去的身份。
“老爷说……万事准备妥当，还请小姐放心，那个男人……永远都不会来这儿了。”
冬月谨慎四下看了看，悄悄在她耳边柔声开口，蒙新月略点头，心里的不安才放下心。
“小姐，若不是您得了这个病，济州统领家的侧室，应当有您一份。”
冬月不甘心说着，为自个儿家小姐打抱不平。小姐才情容貌不输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不过因为身份低微，能嫁的人也不过是青州寥寥的纨绔子弟。
为了能往上爬，小姐可谓是下足了功夫，却不知陪着谁的时候发现自个儿得了这种病，不幸沦为上位的失败品。又恰好遇到才情皆上品的济州统领，如果不是这个病，凭着小姐出挑的美色，绝对能当统领家的侧室小妾，再一步步攀升，有望成为正房太太。
现如今却要在这破败的福水村当一户刁钻农妇的儿媳，叫人心里怎么能甘愿。
“我同他的缘分已然尽了，若非事先得了这病，也不会得罪他，父亲从青州撤职，被贬到这儿。”
蒙新月嘴角苦涩一笑，冬月自认为她能成为人中龙凤，只有她在沉浮中几次跌宕才清楚。
她若没病，最多也只是个济州统领的小妾，很快便被遗忘，那些个大家闺秀的小姐，见惯了勾心斗角，母亲都是手把手的教，才情能力皆在她之上，别的小妾纵然身份卑微，哪怕是青楼女子，勾人的本事也一流。
她不过是比能力不足，比妩媚欠缺罢了。
“可是小姐……冬月真为你不值！”
冬月紧皱眉头心疼看着她，待在这四四方方的小地方里，当真不是一个折磨，还要面对一个粗鲁的农夫。
“好了，不要再说了，免得被人听了去。”
蒙新月打断她的对话，摸了摸肚子，里面已然有了一个新生命的诞生。
只是她不清楚，这个病还能不能治好，或许会有古籍偏方。
“新月啊，嗝~翠妮疯疯癫癫的惹人烦，还是你最值得我喜欢。”
张子城扑的一声把门推开，跌跌撞撞坐在石椅上，举着酒壶醉意熏熏开口，蒙新月赶紧起来搀扶他，见他这样，便知道他喝了不少。
“我张子城的妻子，必然是这人中龙凤，美娇妻，把老大老三家的全贬下去。”
张子城高举酒壶说着，咧嘴一笑，又灌了不少的酒。
“子城，你喝醉了。”
蒙新月眉头微皱，对眼里有抑制不住的厌恶一闪而过，搀着他去房间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