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茯苓？”
苏小雅惊恐看着她手臂上的疤痕，还有一些崭新的带着血迹，看着着实渗人。
妈耶，早知道她就不出来了，也不至于受到这种惊吓。
茯苓瞧着苏小雅的反应，眼里的光暗淡了许多，似在喃喃自语。
她缓缓松开握着她的手，眼里有些失望：“看来小姐真的忘记了很多事，连茯苓都忘记了。”
苏小雅见她这般，总觉得她跟原身关系匪浅，说不定是贴身丫鬟什么的，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派人带她回自己的颂雅阁。
看着面前跪着的茯苓，苏小雅瞧着她手臂上的伤，只觉得不忍下眼，在堂堂的丞相府，竟然还有人被毒打成这样？如果不是有人针对她，就是她太懒太贪了，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你说吧，我听着。”
苏小雅穿着斗篷坐在椅子上，房内烧得旺旺的炭火，熏着淡雅的香料，苏小雅漫不经心开口。
“小姐，我名唤茯苓，是您的贴身宫女，也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后来小姐出游游玩，再也没有回来，老爷和夫人都很上心，自顾不暇之下，六姨太说身边没有可心人照顾，就把我带走了，我本是伺候六房二小姐的，可是那凤殊小姐见我以前伺候过您，动辄不爽就对我打骂，今天回来更是罚我不许吃晚饭，还让我把大花园里的枯枝落叶捡干净。”
茯苓说着擦擦眼泪，苏小雅听着她的话，觉得有些漏洞。
“那六房二小姐可是苏沁娥？她竟也不管你？”
“回小姐，沁娥小姐本就是个软弱无争的主儿，平日她就被自己的姐姐欺负惯了，加之凤殊小姐一直以嫡庶区分两人身份，所以沁娥小姐不敢反抗；她仗打奴婢，一是为了欺负我以泄愤，二也是杀鸡给猴看，那沁娥小姐自身都不保，何以保全奴婢啊。”
茯苓声泪俱下开口，苏小雅听着，倒觉得有那么几分可信，可她说得有些玄幻。
区区一个庶女，因为母亲在父亲面前略微得宠，所以便也连嫡庶尊卑都不分了吗？
苏小雅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茯苓，她现下倒是一点都想不起来，可若是直接告诉她，反倒伤了她的心。
对比她，她可是救命稻草一般的存在，苏小雅也不想随便轻信旁人，让自己回家头几天，就闯大祸。
丞相之府虽然气派，她的身份纵然显赫，和底下有无数双眼睛和手，都巴不得她赶紧跌下去呢。
“好孩子，抱歉，我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苦，快起来吧。当年我骤然失忆，一直到今日，都是因缘巧合才回了家，只是关于记忆，我已然不记得多少了，你可愿回去再吃些苦？等到有机会了，我一定把你接回来。”
苏小雅假模假样的哄着她，她虽是嫡女不错，可也不能贸然要人，茯苓既想出来，那便得有出来的价值，不然她仗着身份和爹爹开了口，指不定别人怎么编排她。
“奴婢自然愿意，只盼小姐切莫小心，当年的事，或许并不是意外。”
茯苓擦了擦眼泪犹豫后开口，苏小雅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吩咐另一个丫鬟拿点金疮药给她用着。
目送茯苓出去之后，苏小雅的心倒有些乱了，一回来就遇到茯苓，未免太巧合了些。丞相府那么大，她早就知道她回来了，恐怕这一切只是为了演场戏给她看。
入夜深更，苏小雅却再也睡不着了，一面思念麟儿，一面为自己的将来发愁。
会不会她那个身份显赫的爹，会瞧不起张子墨，然后想办法让两人和离？
还有茯苓和她说的那句话，莫非……她知道当年的事？
想着，天就渐渐亮了，苏小雅简单洗漱打扮一番之后，打算去找黎盈君，不巧正赶上各房姨太和她请安。
苏小雅犹豫下打算回去，黎盈君先看见了她，开心唤了一声，苏小雅瞧着她在正厅之上对她招手，一副温婉柔和的样子，咧嘴笑了一下，小跑过去在她身边。
“娘，今儿怎么这么多人在这儿？”
“你姨娘们过来给娘请早安，你先坐着吧，晚些用早膳。”
苏小雅点点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枯燥看着她们一个个请安。
其中还有不少的小男孩和小女孩，对她一脸好奇，苏小雅学着他们的样子歪头，他们眨了两下眼睛，突然眼睛被被人用手封住，身边的姨娘赶紧跟苏小雅道歉。
看着她诚惶诚恐的样子，苏小雅顿感无趣，也不看他们，自个儿抿着茶乐得清闲。
估计是怕她一生气，孩子就不在她们身边养了吧。
苏小雅来来回回看了她们好多趟，觉得有些没意思，顿便想走，谁料突然听见苏凤殊的话。
“长姐怎么那么着急要走啊？是不是有些坐不住了？”
又来了……
这个女人，从她回来开始，就一直不停的在刷存在感，真以为自己身份尊贵吗？
“妹妹这是说什么呢，我看我们年龄相仿，让你跪下给我请安，姐姐于心不忍啊。”
苏小雅慢悠悠说着，眼带狠意，苏凤殊没想到她竟然这般尖牙利嘴，当着主母还有那么多姨娘的面也不给她好果子吃，气得脸色涨红。
“按照规矩，你的确得给你长姐行礼。”
黎盈君慢悠悠开口，昨日接风宴是意外的话，这次可是摆明找茬，谁要针对她女儿，就是和她过不去。
区区一个六房之女，还敢在嫡女面前叫嚣。
“娘……我……”
苏凤殊没想到黎盈君竟然还是跟她较真起来，顿时有些委屈，可怜兮兮看她，想免去这场行礼，毕竟那么多姊妹兄弟看着，她丢人可就丢大了。
“怎么？你姨娘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
黎盈君眼眸一冷，斜眼看了一眼苏凤殊，不怒而威，让人看着心里直发毛。
苏凤殊不甘心看了一眼自己亲娘，总不能让主母怪罪给自己的娘吧？！
不甘不愿的跪下，行了一个大礼，苏小雅眉头一挑，觉得十分有趣。
看来在制度森严的元国，身份高贵竟还有这好处。她瞧不起她，却也得给她行大礼。
苏小雅手微微一抬，傲慢让她起来。
耳边响起细微的笑声，苏凤殊气得脸都红了，和苏小雅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