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儿,你别欺人太甚!”周敏儿咬牙切齿,垂在身侧的双手用力的紧握着,如果她要是真的在这么多人面前下跪道歉了,那往后她还如何在惠县立足?

脸面都要丢尽了。

对此,薛婉儿却是轻飘飘的扬了扬嘴角儿,笑道:“既然你觉得我是在欺负你,那不如就让大家伙儿来评判一下,我这么做究竟是不是太过分?”

本来对于薛婉儿和周家的事情,百姓们这半个月也都私下里传来传去传出了各种版本,如今见两位当事人对峙,心里顿时也都有了底儿。

再加上薛婉儿素日里结交的好人缘,眼下大多数人都站出来替薛婉儿说话。

“薛姑娘可是咱们的大善人啊,平日里施粥布药,帮了多少人啊,可这周家小姐也太不像话了,竟然企图放火行凶。”

“就是啊,还好薛姑娘福大命大,这才捡回一条性命来,如今要这周家小姐跪下来磕头认错,倒也不算过分。”

“是啊是啊……”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你一句我一句,纷纷指责着周敏儿的不是。

周敏儿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一起指着鼻子数落过,心里头是又羞又恼,气的她眼睛通红,恨恨的瞪着薛婉儿。

薛婉儿伸手理了理衣裳,坐直了身体,浅笑着等待着。

虽说这恶人自有恶人磨,但薛婉儿也要把心底的这口怨气出了才行。

今天周敏儿必须给她跪下道歉不可。

“你还不赶紧跪下!”

齐雨熙见周敏儿磨磨蹭蹭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便是一脚恶狠狠的踹在了她的膝盖上。

当初放火杀人的时候怎么不见她这般犹豫?

周敏儿扑通一声便重重的跌倒在地上,膝盖磕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很清脆,听起来就很疼。

“好,我跪,我跪就是!”

周敏儿弯着腰一手扶着膝盖,膝盖上传来的刺痛让她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再加上她此时眸子里那毫不掩饰的恨意,显得她整张脸有些扭曲。

“薛姑娘,我周敏儿今日给你磕头道歉了,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对,是我小人行径,活该受众人唾弃,还望薛姑娘大人大量,饶过我这一次吧。”

周敏儿双手捧着茶杯,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重复着齐雨熙之前的话,在最后一个字落下来之后,隐忍许久的眼泪也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你我之间原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希望你经此一事,能多长些记性,切莫再行害人之举。”

毕竟有那么多人在看着呢,薛婉儿这番话既通情达理又表现出她的仁义宽厚之心,自然更是赢得了周围百姓的青睐,纷纷拍手鼓掌叫好。

直到薛婉儿接过茶杯,周敏儿这才快速从地上站了起来,用仅仅她们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忿忿道:“薛婉儿,你给我等着,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丢下一句威胁的话,周敏儿这才转身推搡着众人跑远了,不择路的跑到一条人少的巷子,蹲在墙角埋头哭了起来。

“婉儿姐,就这么放过她,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虽然刚才的确很痛快,但齐雨熙还是觉得不过瘾。

“周家家大业大,周老爷子又花了大手笔修建桥梁,甚至影响物价,就算你再怎么不服气,不还是只能把周敏儿给放了。”

薛婉儿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无非就是实力不对等而已,也没什么好纠结的,反正欠下的债总归是要还的,今日就权当先收回的利息好了。

“熙儿,今儿个我高兴,去让岳童写个布告,凡是来店里吃饭的,一律九折。”

“啊,现在菜价肉价可都不便宜,再打折的话那咱们可就真的成赔本买卖了。”

齐雨熙十分不情愿的嘟着嘴抱怨着,可还是乖乖儿的找岳童让他写了布告立在了外头。

回房间之后,不知是屋内的炭火烤的她暖洋洋的缘故,还是其他,薛婉儿便又忍不住接二连三的打起哈欠,浓浓的困意袭来。

齐雨熙正拿着最近的账本找她来对账,见状不由疑惑的问道:“婉儿姐,怎么总感觉你最近精神很不好啊,每天一多半儿的时间都在睡觉。”

一听这话,薛婉儿原本的困意顿时消了大半儿,蕴润着雾气的眸子里转而浮上几分郑重。

起初她只是单纯的以为是天气的缘故,可仔细想想,却又有不对劲儿了。

薛婉儿本身自己就是大夫,她也给自己把过脉,从脉象上看来倒并没有什么异常。

难道真的只是她多心了?

“婉儿姐,你多休息一会儿倒也没什么,反正店里的生意都有我跟岳童看着呢,后厨还有阿七和山一两个帮忙,一切都没问题哒。”

齐雨熙见薛婉儿又困了,便也不再打扰她,让她好好睡上一觉,等吃饭的时候再来叫她。

而另一边,周敏儿躲在小巷子里哭了好久,觉得腿都快要顿麻了,这才抽抽搭搭着扶着墙站了起来,却不曾想才一转身,忽的就有人从房顶上跳了下来,背对着站在她面前。

“你,你是什么人?”周敏儿被吓了一跳,如果不是侧身靠在墙壁上,怕是要直接跌坐在地上了。

“周小姐,咱们之前见过面的。”薛媚儿缓缓转过身,脸上依旧蒙着面纱,但周敏儿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是你?就是你给我表哥下毒的?”

一想到那变成黑色虫子的药丸,周敏儿便后怕往后退了好几步,眸子里也染上一抹惧怕。

“我那不是在下毒,而是在救他。”

“你,你胡说,我才不会信你!”

“那可由不得你了!”

薛媚儿如鬼魅一般忽的上前,拉进了跟周敏儿之间的距离,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强迫她对上了自己的视线。

周敏儿惊慌失措的撞进了薛媚儿的眼睛,顿时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原本还因为哭泣而通红湿润的眸子却是逐渐失去了光彩和焦距,最后归于黯淡再无波澜。

“主人。”

在薛媚儿的催眠下,周敏儿机械似的开口,彻底轮回了薛媚儿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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