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轩上前，当着众人的面，开始审问那被押来的线人：“博特的死，和你有什么关联？”
线人哪里敢指认杀人凶手是警卫长，但是他回来间隔的时候被高湛逮了个正着，如今，高湛只觉着是他杀了那洋人。
他现下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线人还在极力对沈庭轩解释：“督……督军，真的不是我，我是被冤枉的。”
“我问的是，你和死者有什么关联，不是在这里和你讨论是否冤枉。”沈庭轩再说话，语气明显有了很大的改变。
线人瞧着沈庭轩那暗沉的面色，不禁一颤，他哆哆嗦嗦地回道：“我是贪心，瞧着那洋人身上佩戴着一条上好的珠宝，只是想来窃取珠宝罢了，人真的不是我杀的。”
他的话里面，字字句句，逻辑性不强，沈庭轩感觉到了很多疑点。
此时此刻站在不远处的警卫长和顾祁风，都恨不得杀了这个线人。
一时间的贪念，却坏了他们的大事，如今，让他们面临进退两难的局面，实在是杀了他都难以泄愤。
但是，高湛这个时候说话了：“督军，我抓到他的时候，他确实是在摘取博特脖子上的珠宝。”
线人听到高湛这么一说，来劲了，感觉到自己摆脱罪名也有希望。
若是只将他当做窃贼，最多就落一个罪名罢了，根本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也不会将自己真正的主子供出来。
可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是，沈庭轩听了高湛这样的话，并未将内心的疑惑打破。
沈庭轩接下来的问话，让他不知如何回应才好。
“你说瞧着博特佩戴着珠宝才来窃取东西的，没有杀人，我很疑惑，倘若你不知晓他已经死去，如何坚信自己回到间隔就能够将珠宝窃取到手呢？”沈庭轩的话，每一句，直接挑出了线人话语中的破绽。
线人有些无法应对，他不过是如实将窃取珠宝的事情说出来，并没有细细斟酌自己说的话是否有问题。
现下，被沈庭轩这么一怀疑，他才后知后觉感到说错话了。
“我……我就是来碰碰运气，若是能到手最好，不能到手就罢了。”
线人狡辩，沈庭轩显然不愿意放过他，逼近，声线巨冷：“你想要窃取珠宝，我相信，但是，你不用再说谎了，从你动了窃取珠宝的念头开始，你就已经知晓他是否死亡。”
“我不知晓！”
“嘴硬？”沈庭轩不屑地冷笑了一声，道，“没关系，我这边有很多让你不再嘴硬的方法，我只想知晓一个真相，并没有真正想为难你。”
说着，沈庭轩像是不愿意多废口舌，高湛上前对那人道：“偷窃东西，况且你还没有将赃物得手，那么，罪名不重，不过，博特死亡，只有你在场，杀人就不一样了。”
“算了，高湛，他不愿意说，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沈庭轩挥手下令，高湛就朝着警卫示意，警卫就要上前将人押走。
线人瞧着面无表情的沈庭轩，沈庭轩那样子，就像是真的要立马处决他，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人的的确确不是他杀的，为何要他受这样的冤枉？
想到这里，被拖着走了两步的线人，忙叫着沈庭轩：“督军，我说，我都告诉你！”
沈庭轩缓缓转身，望着那人，嘴角没有笑意，他也不感到惊喜，对方会如此，完全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一个明知人死了，还为了一条珠宝回来的人，能对顾祁风忠心到哪里去？
沈庭轩淡声开口：“说！”
线人直指警卫长，坚定道：“是他，人是他杀的。”
警卫长面色淡定，呛声反问：“你可真是能够将责任推卸给无关的人，我甚至都不认识你。”
周遭站着的人，都觉着万般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否和顾祁风的人有关，还是说不过是场污蔑？
而线人本来想要反驳警卫长的话，却在这一刻，他感觉到了顾祁风直视线自己的骇人目光。
所有的话，都咽回了他的肚中。
线人低下头，不敢说说话了，他很为难，若是继续说下去，若是不能够让顾祁风受到惩罚，等顾祁风回到江南，那么，他就算不死在沈庭轩的手中也会死在顾祁风的手中。
横竖都是死，只怕供出了顾祁风的人，他只会死的更惨。
沈庭轩将对方的情绪变化，看在眼里。
高湛在沈庭轩的示意下，站在了线人的前面，挡住了警卫长和顾祁风的视线。
高湛失笑着，不急不慢道：“你说你不认识他？为何我调查他之后，发现他是江南的，在督军府工作的人，没有外来者，除非他是你们带来的人，不然不可能以一定的身份，在滑雪场处理事情。”
“就算他是江南来的人，江南那么多人，谁能说都认识？”警卫长将这些话说完，转而主动朝前走去，最后在线人的身侧站定。
警卫长冷声问那跪着的线人：“你告诉他们，真的认识我么？”
“我……”
“你这样问，谁敢说认识你？”开嗓的人是沈庭轩。
沈庭轩说着，看了警卫长一眼，道：“你现下的话，真像是一种变相的威胁，换做谁，也不敢说实话吧。”
“不管你们认不认识，他既然说人是你杀的，我希望你能够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沈庭轩像是要给他解释的机会，可细细揣摩他的话，又不像在给人机会。
好似警卫长已经认定了人是警卫长杀的，不然，为何不再说那线人是杀人犯，却让他给出解释呢？
警卫长毫不犹豫地对沈庭轩否认：“不是我杀的，况且我有不在场的证据，我消失的一段时间，你们都知晓我去做了什么，从调查到把军火箱子搬来滑雪场要一定的时间，我没有杀害博特的理由，也没有那个时间。”
“理由很简单，你想要找到军火证据，至于时间问题，谁说去调查军火证据和将军火搬过来需要时间的？你这么聪明，就不知晓找人去处理这些事情吗？”沈庭轩话，让警卫长无路可退。
接下来，高湛扔在警卫长面前的东西，更是让警卫长没有法子逃脱杀人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