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顾祁风，凌霄听后，迟疑了。
鸿门宴，谁都可以设下，倘若他和高湛一样，去了对方所能控制的地方，那么，就会被扣押。
到时候，不单单顾祁风被扣押，连他凌霄也要被收押了。
凌霄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掉入许玉珍设下的陷阱，这个时候，许玉珍也看出了凌霄的顾虑。
只听许玉珍道：“怕我借此机会，抓了你？”
凌霄没说话，许玉珍失笑：“放心，既然我会叫你看他，就不会抓你，倘若真要抓，在这里，不也一样抓吗？”
理是这么个理，不过凌霄不得不防。
虽然许玉珍过来谈判，外面站着许玉珍的人，但是他们不抓，是有不敢抓的道理。
毕竟，高湛还在他的手上，到时候来个鱼死网破，许玉珍也知晓不划算。
若他一旦离开这个地方，去了监牢，就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边的人看守高湛，对于许玉珍而言，一锅端都行，而他凌霄在也是许玉珍最忌讳的地方。
调虎离山这一招，凌霄看破不说破，他不会径自前往。
凌霄想了想，道：“相互看收押的人，这件事儿，等我考虑过后给老夫人答复。”
顾祁风被收押，绝对不会受到惩罚，他们也不可能轻易动顾祁风。
所以，凌霄根本不担心顾祁风受到伤害。
倒是许玉珍他们，需要担心高湛是否安全，这点，凌霄心里有杆秤。
凌霄话已至此，许玉珍知晓，就算再说，也不可能让凌霄上套。
既然如此，许玉珍决定不说了，此时，她头疼的要命，只想回督军府好生休息。
许玉珍离开了，凌霄坐在椅子上，久久陷入了沉思。
凌霄让下属，将高湛带了过来。
高湛这几日，并没有受罪，凌霄还要利用他和督军府的人谈判，所以，没有想过伤害高湛。
不过，高湛这人，从未遭受过这样的罪，更没被谁扣押过，还扣押如此久。
他面色清冷，看着凌霄，问：“你收押我这么多天，怎么还没有和督军府的人谈好？”
凌霄听着高湛的口吻，也明白，高湛已经明白，收押他，效果甚微。
“看来，你早早就知晓是这么个结果。”凌霄倒也没有多少情绪变化。
高湛不说话，凌霄直接来到了他的面前，对高湛道：“老夫人说，要看看你，然后以此作为交换，让我见一面大帅。”
高湛听后，却笑了，凌霄瞧着他嘴角的弧度，不禁皱了眉头。
“看来，你没答应。”高湛如此道。
凌霄点点头：“你猜的没错。”
要是答应了，高湛早就见到许玉珍了，还用得着在这里和凌霄说话。
高湛看着凌霄，自顾地找了旁边的位置坐下，凌霄依旧站着。
“你让人将我带到你的面前，无非只有一个缘由，就是老夫人这个提议，你心动了，可是你担心这是个陷阱。”高湛只是稍稍微微动了一下脑筋，就想明白了。
凌霄做了一个请继续说的动作，高湛往后靠着，道：“既然你自己心里有打算，作何还要找我来谈？”
“我在想，你怎么看这件事。”凌霄却如此道。
高湛觉得可笑：“我是你敌对的人，不是你的盟友，这事儿，要你自己做抉择，用不着听我的看法。”
“我想带走大帅，其它我没有任何想法。”凌霄说着，语气倒也和气，“我并不想伤害你，高湛，我敬你是条汉子，对你的主子也忠心耿耿，不过要是老夫人放弃了你，我也没必要留着你了。”
最差的法子，就是弄死高湛，然后直接派人去往督军府。
当然，这样有多冒险，凌霄是明白的。
这就等同直接和江北宣战，江北江南一旦打起来，到时候，最遭殃的只会是百姓。
这点，是大家都明白的道理。
不然，沈庭轩也用不着智拿顾祁风了。
高湛被凌霄扣押之后，早就将生死也看淡，反正人早晚都是要死的，怎么死都是一个死。
“我认为你不止是想对我说这样的话，真正的目的，直接说吧。”高湛揣摩了一下凌霄的话，只觉着话里有话，他不想拐弯抹角。
好比，就算死，也给个痛快的死法。
凌霄走近，弯腰，凑到高湛的耳边，悄声：“若我说和你谈个交易，愿意吗？”
“什么交易？”高湛问。
只听凌霄道：“我可以放过你，但是你要陪我演出戏。”
“若我不配合呢？”高湛的反问，已经侧面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凌霄倒也不着急，听到他这么说之后，只是淡然一笑，那笑意看上去很瘆人。
接着，他说了一句：“你不配合也没关系，只不过，你要受点苦头了。”
高湛却是无所谓的态度，看上去一丁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这点，让凌霄其实有点意外。
这个高湛近乎软硬不吃，简直就没有任何的突破点：“难道，你都不想听听我的想法？”
“我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你说与不说，都已然没有了多少意义。”高湛的话，直接了当地截断了凌霄接下去要说的话。
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凌霄认为，不让高湛受点苦头，是不行的。
凌霄双手击掌，接着，他的属下，从外面进来，在凌霄的示意下，朝着高湛的肚子狠狠地踢去。
他们早就接到过凌霄的命令，只要等他下令，便给高湛领教一番痛楚。
这些人，是老手，早就掌握了力道，知道怎样不至于让高湛伤及五脏六腑，又不会毙命，却又浑身疼痛难捱。
高湛痛得要命，之前，因了那药的事情，加之，他还为了不造成严重的后果伤了自己。
所以，他的身子骨已经有些损伤，哪里还能承受地了这样的踹打。
高湛立马蜷缩着，凌霄瞧着他面色苍白，对那正在踹着高湛的两人，道：“好了。”
听到命令的两人，已经停止了对高湛的踹打，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
凌霄蹲下来，用手碰了碰紧皱眉头的高湛：“我的人，下手知轻重，不会送你去见阎王爷的。”
“要杀要剐来个痛快，这算什么。”高湛冷笑着。
事到如今，高湛还能说得出话，凌霄表情难看了些。
凌霄就要开口说话，却在这时，高湛剧烈咳嗽起来，接着，吐出了一口鲜血。
凌霄眉头一皱，凌厉地看向站在那里的两个人，不是之前就说好了吗，给他一点教训就行了，怎么还吐血了。
“要不要给他找大夫来？”他们瞧着不太对劲，也怕闹出了人命，便这么问了一句凌霄。
凌霄却摇头：“吐点血，死不了，用不着找大夫。”
他就是想让高湛性命堪忧，如此一来，到时候，许玉珍不也被逼的不得不做选择么。
想到这里，他便无所谓高湛是否配合自己了，心里有了另外的主意。
“你帮我带封信到督军府，督军府的人看了，自然会明白我的用意。”凌霄如此道。
说完，凌霄去找了笔和纸，然后快速在上面写下了一行字，最后落款是他的名字。
此时此刻，依旧躺在地上的高湛，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不知晓凌霄这么做的真实目的。
但有一点他很明白，那就是凌霄不怀好意。
高湛的口中，都是浓重的血腥味儿，他紧紧皱着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
凌霄差人，直接将他抬回了之前待着的地方。
客栈外头，其实还有高湛的人，但是，高湛人在凌霄手上，这些人没能摸清楚凌霄如今是什么状态，根本不敢冒然闯进去。
高湛知晓，如今，要么就是等沈庭轩亲自过来，要么就是凌霄将他放走，不然，他在这里耗下去，迟早死路一条。
高湛认为，后者是不太可能了，凌霄既然抓住了他，就不会轻易放过他，倒是前者……
沈庭轩会来的，高湛心里如此坚定。
……
已经回到督军府的许玉珍，头疼病又犯了，她觉得很难捱。
许玉珍一进房间，就倒在了长椅上，下人们见状，立马上前给她按着穴位，减轻头疼的感受。
“疼，就不能下手轻点？”许玉珍心中烦闷，一点不顺心就直接借机责怪了按穴位的下人。
下人吓得一哆嗦，哪里还敢用力。
许玉珍想到和凌霄的对话，以及凌霄毫不畏惧的猖狂模样，简直让人怒火中烧。
楼玉画来到了许玉珍的面前，讨好地给许玉珍递过一杯缓神的茶水。
“姑母，这一次又不顺利吗？”楼玉画问，其实她看得出来。
许玉珍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算是对楼玉画的问话一个回答，楼玉画朝着下人挥了挥手，道：“下去吧。”
房内一下子只剩下许玉珍和楼玉画两个人，楼玉画道：“要我看，这人如此不识抬举，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锅端了。”
一锅端谈何容易，要是一锅端不会造成巨大后果，许玉珍早就这么办了。
许玉珍抬手，将楼玉画的手别开，不用她按。
许玉珍烦闷道：“去，帮我去找舒大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