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嫤祎和颜晔对视一眼，混沌海他们当然知道。
杜无妄道：“混沌海是混沌大陆最神秘的海域，传说里面有人鱼一族，他们拥有一件上古神物能够知晓古今，我想这件神物可以让你们看到过去发生过的事情。”
“可不是说这个传说不是假的吗？”
杜无妄摇头，“不是哟，这个传说是真的，我曾遇到一个疯人，他说他十多年前跟着一个队伍进过混沌海，也见到过人鱼，那个队伍本想捕捉人鱼牟利，也想抢夺人鱼族的藏宝，但是遭到人鱼族的强烈反抗，致使队伍损失惨重，他们急忙离开混沌海，却遇到大风暴，最后只有那个疯人活了下来，经过那次的刺激，那人的神智便有些不清楚了。”
他站起来踱了两步，继续道：“其实不止那个疯人的话，我还听到过许多关于混沌海的事情，混沌海的存在是真实的，上古神物也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去混沌海找上古神物太过凶险，一个不慎的话恐有性命之忧。”
颜晔正视着杜无妄，“杜老板告诉我们这个消息，不就是猜到我们可能愿意去冒这个险吗？”
杜无妄眯起眼笑了笑，“你也道杜某只是猜测，杜某人觉得你们是愿意去冒这个险的人，毕竟可以知晓古今参透因果的神物对谁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只是看谁敢去冒这个险去碰这个虚幻的东西。”
“那么，要怎么去混沌海？”余嫤祎道。
“传言混沌海的方位在北，但是入口位置却不准确，且入口一年只开放一个月。很不幸距上次入口关闭已经过了四个多月，也就是说，要等入口再次打开需要等半年，如果有幸进去，必须在入口关闭前出来，否则只能在混沌海里待到入口再次打开。如果二位想去，接下来半年杜某人会派人持续寻找路口，入口的位置与开放时间就是二位花一百万两获得的消息。”
余嫤祎喝了一口茶，悠悠道：“杜老板如此说看来是已经笃定我们会去了。”
杜无妄坐回位置上，端起茶杯，“不满二位，杜某人一直对混沌海很感兴趣，只是我胆子小能力不济不敢亲自去，到时候就花不完我辛辛苦苦赚的这么多钱了，要知道有钱花不完那可是人生的一大憾事啊。”
说着，杜无妄再次眯着狐狸眼打量着两个人，“而二位是目前杜某人认为最有可能去混沌海并且能存活下来的人。毕竟，二位都不是寻常人。”
可不就是不寻常的人吗？一个是人魔混血，一个是人龙混血，实力非同小可。
三人静默了许久，终于，余嫤祎在放下茶杯道：“我会去，那就麻烦杜老板打探消息了。”
颜晔看了她一眼，垂下眼没有说话。
杜无妄看了没有说话的颜晔一眼，像是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对着余嫤祎道：“当然，这是杜某人的分内事，只不过先说好，到时候找到了入口，我的人只负责送你进去，不负责带路。”
“没问题。”
杜无妄笑得无比真诚，“那就先请付一半的定金。”
余嫤祎大方地付了五十万两，但只有颜晔看得出她潇洒背后的泪如雨下……
试问什么是让一个贪财鬼感觉最痛苦的？当然是大把大把地花钱啊！
出了百花楼，余嫤祎终于忍不住问：“你是怎么看待去混沌海找神物这件事的？”
“去混沌海太过危险，需要有舍下一切的觉悟，你做决定的时候，你想过这个问题吗？”颜晔反问。
“我想过，我想我可能是无牵无挂的吧……”余嫤祎道，她在这个世界里并没有什么亲人，若说余家人并不算是她的亲人，她真的死了的话，余家人也不会难过，甚至可能会幸灾乐祸吧。
但是颜晔不同，颜家对他很好，尤其是他的外公，为他付出了很多，所以颜晔若是不愿冒险去混沌海，她也是能理解的。
颜晔皱着眉，他不喜欢听到她这种仿佛被世界抛弃的言论，“你有，你还有许多的朋友，他们都是会牵挂你的人。”
余嫤祎突然醒悟，是呀，不是只有亲人才是牵挂，哑婆、尹未尹沫、苏隐梁玉还有顾锦里他们，还有面前这个人，都是在她心中举足轻重的人。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会在去混沌海将一切都安排好。”她会安排好一切，若她回来固然照旧，但万一她不幸回不来，那她身边的人也有好的归宿。
颜晔拽住她的一只手，神情严肃道：“可以知晓真相的途径有很多，我不希望你是为了坚持而坚持。”
余嫤祎很诧异，她几乎没有见过颜晔失态的样子，“我现在很清楚我的目的，我认为目前这个途径是最可能弄清楚所有真相的，而且混沌海并不是一个有去无回的地方，有人回来了不是吗？”
“若不能回来呢？”颜晔说这句话的时候，余嫤祎好像在他眼中看见了名为悲伤的东西，她的语气也因此缓和，“若是不能回来，世界也会将我淡忘，因为世界上少了一个我不会转不动。我并不觉得死亡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或许死亡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
就像是她在遇到意外后来到了这里一样，也或许死亡就是一场永远不会醒的沉睡。
“对我来说最可怕的是不能掌控自己的未来，不知自己的生死，我的坚持，就是为了能够摆脱这个棋局，或许我做的远远不够，我就是要活的自由，若不能，我宁愿去死。”
“我的梦想就是想做个游遍世间的游医，我可以不知道我从哪里来，但我不能不知道我要向何处去。”
颜晔看着她眼中的坚定，不由得放开了拽着她的手，他知道他动摇不得她，或许他真的太害怕了，害怕她会因此死去。
他叹了一口气，“我也去，我要和你一起去。”
既然拽不回她，那就在她身边护她周全吧。
他再也不要躲在一边等待了，就像是当年母亲将他送走时，她跟他说等着父亲和娘亲，他们很快就来找他……结果他等了十二年也没有等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