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讲师提到沉默成本的时候，她别的都没听进去，就这个沉没成本的概念听进去了，当初还死记硬背了，考试的时候写的可溜了，可是为什么现在这个关键时候想不起来了！
好无语。
“虽然想不起来书本上的概念，但大致意思可以这么理解：就是让他爱你爱的不要不要的程度，你才可以跟他在一起。如果用分值打个比方的话，十分制，那么顾倾城投入到十分的时候，你再投入一分。他投入到二十分的时候，你再投入一分，等他投入到一百分的时候，你可以尽情的全身心的投入啦。”
“你不是说，是十分制？”颜汐对一百分的顾倾城，完全无法想象。
不过，不愧是闺蜜，连对待人的方式也差不多，之前，她能“看”到顾倾城头上的进度条，是百分比的，跟慕甜甜刚刚提起这个十分制差不多，都是用数字做一个类化的对比概念。
换汤不换药罢了。
“没有最好，只有更好，不是么？”慕甜甜自己都无法想象，自己居然会有这么高深的一天。
颜汐笑了笑，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心里，却是颇有一番感慨的滋味。
如果她没有一次次的出尔反尔，她可能也没有这样的感慨。
顾倾城对她，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不管是走心还是走肾，不管是好言相谈还是耳鬓厮磨，总的概括起来，应该从她手里得到过三次机会。
但这三次，她嘴上的确都答应他了，但每一次他靠近，或者试图越过边界线，她都会竖起浑身的尖刺。
她知道，她嘴上答应给他机会是嘴上的事，却从来没有在心里接纳过他。
可是不久前，在他说了那么多令她回想起来有些眩晕的话之后的这一刻，她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纳他了。
怕，就怕在这里。
以前，她那么讨厌顾倾城，可是在这一刻突然发现，也没有那么讨厌他了！
甚至，她还对慕甜甜生出了几分，想要替顾倾城说些好话的冲动来。
真是天杀的！
颜汐不知道是什么变了，可能是心态，也可能是自身所处的位置。
在情感上，她知道自己无法回头，更无法回到沈昔年身边，尤其还有顾倾城在她身后紧追不舍，暴露出一种急于得到她的信息。
在事业上，虽然可能有很多人像慕甜甜一样在为她的事情忙前忙后，但她一直觉得，或者认为，自己是个新人，如果没有顾倾城陪她传绯闻，或者替她创造绯闻，恐怕……
在复仇的道路上，颜家、于家……处处都有顾倾城的身影。
对颜汐来说，三个主要的方面，每个方面里都有顾倾城的身影，好像他无处不在一样。
顾倾城真的很闲吗？
不，不是的。
她知道他很忙，G＆S集团子公司无数，上下统共30多万的员工，涉猎无数的行列和领域，发展了无数的项目和创造，作为最高领导人，整个集团几乎百分之八十的决定都需要顾倾城来做，可他还是时时刻刻地腻在她身边，赶都赶不走。
偶尔，起床的时候看不到他，很可能是去晨练了，或者去做了什么她不知道，或者没办法带她去做的事情。
而且，这些情况在顾倾城入侵到她生活的这一个多月中，很少出现，只有过几次罢了。
颜汐知道自己现在很矛盾，脑神经被两个相对立场的小人拉扯着，真想剖开自己的胸膛，摸摸自己的心，问问它到底是怎么想的。
好像迷路了，却不是因为林子太深。
……
五百米开外的高尔夫球场上，落日的最后一点余晖也下去了。
光影打在草坡上，顾倾城紧握电话，语气森寒：“你再说一次！”
电话里：“太子爷，我们来晚了，那个穆尧尧死了！看起来像是死于吸毒过量！我们还要把她带回去吗？我觉得还是交给警察吧。太子爷，您说呢？喂？喂……”
顾倾城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狠狠地挥出球杆。
“咚”地一声响，白色的高尔夫球在夜幕落下之前，在半空中滑起了一道长长的弧线。
顾倾城却背对着弧线，看着在玻璃花园中相谈甚欢的两个女人。
隔得很远，但透过望远镜，他还是能清楚地看到颜汐脸上的笑容。
很轻松。
而她身旁，是慕甜甜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
放下望远镜的时候，顾倾城有些吃味。
居然连慕甜甜一个小丫头片子都能让小妖精笑得这么开心，他为什么不行？
难道那丫头片子是用自己笑成下蛋母鸡的样子，成功逗笑了小妖精？
没好气的将球杆扔到身后，身后站着的球童稳稳地接住了那根名贵得能买下一座岛屿的高尔夫球杆，听见顾倾城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没有多余的话，只有三个字：“给我查！”
查什么？
球童来不及想，急忙跟上顾倾城的脚步，亦步亦趋地向玻璃花园走去。
……
于家。
“妈妈，我好怕，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她吸着吸着就抽了，手和脚，全身都在抽搐！像得了癫痫一样，我吓坏了，我想打120，可是我又不敢，于是我就跑了，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对她做，你相信我！妈妈……呜呜呜……”颜真真整个人瑟瑟发抖地缩在于芳怀里，泪流了满脸。
于芳一遍遍地拍着颜真真的背部，满是心疼地安慰：“真真不怕，别怕，有妈妈在！”
门外的佣人似乎听到了哭声，敲了敲门，高声问道：“小姐，出了什么事吗？”
门内。
于芳一把捂住颜真真的嘴巴，哭声戛然而止。
“没有什么事，真真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腿不小心撞到床角居然还会哭鼻子，我正教育她呢。”
颜真真吓得不敢呼吸，于芳用眼神示意她不要慌。
门外。
“哦，真真小姐无论多大，都还是您的孩子。没事就好，那我就下去忙了。”
门内。
“好的，去忙吧。”
说罢，于芳听到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才渐渐松开了捂住颜真真嘴巴的手。
“真真，你跟妈妈说，你有没有留下指纹什么的？”
“应该没有。”颜真真摇头，摊开掌心，从指间上扯下了一片凝胶似的东西。
于芳拿过那薄薄的一小片凝胶，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种凝胶要摸在指腹上，专门用来遮挡指纹的，是颜如玉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说是指纹是计划中的重点，一定不能留下。
所以从她们母女三人去小波足疗找穆尧尧之前，她们的手指指腹上都抹了凝胶，只要是跟穆尧尧接触，她们都有抹。
这一点，于芳不得不佩服小女儿的谨慎，可是小女儿人呢？
“真真，你妹妹呢？”
“颜如玉？我不知道！”提起颜如玉，颜真真就来气。
明明说好了在车里等她的，可是她下楼的时候，颜如玉和车，居然都不在了！
手机也打不通，都快气死她了，不过那阵儿她太慌了，也没精力去生气了，只好跑到小区外随便打一辆出租车离开。
吓坏了，颜真真真的吓坏了！
事情的经过前后可能也就五分钟，从穆尧尧开门开始，迫不及待地从她手里抢过了那袋害人的东西，然后像只遇到屎的野狗一样，迫不及待的吸食。
本来，东西已经给穆尧尧了，颜真真直接走就行了。
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子抽筋，居然有些好奇，好奇那些吸毒的人为什么就对毒品那么依赖。
另外，她也是想看看穆尧尧那副丑陋的样子，大抵是因为穆尧尧曾抢过她的男人，她的恶趣味导致她想要看看穆尧尧不好过的样子。
哪曾想，穆尧尧吸食那害人的东西后，一分钟之内还是陶醉享受的，感觉下一秒都能升天当神仙了，可是，令颜真真意外的情况出现了。
起初，她只觉得穆尧尧的表情不对，还只以为抽搐是吸毒群体“嗨”的一种表现。
那模样虽然可怕，可越是丑陋可怕，颜真真心里就越快意。
让你跟我抢男人，看看你现在这副生不如死的德行！——当时，她心里是这么想的。
津津有味了看了两分钟，在穆尧尧口吐白沫的时候，颜真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然而，情况急转直下，恶化到让她没有任何反应能力。
穆尧尧昏倒在地后，颜真真试着对她做紧急救助，可是没用，穆尧尧还是剧烈的抽搐，意识是不清明状态，口中还会吐出白沫，四肢的抽搐就像触电了一样。
当她的身体挺直抽搐的时候，已经是第五分钟了。
正在做心脏紧急复苏术的颜真真，突然感觉不到了她的心跳，然后将手指放到了她的鼻子下面……
没有呼吸！
脖子的大动脉，没有脉搏！
颜真真吓得连滚带牌地从穆尧尧身上下来，慌慌张张地拿出手机，甚至拨出了120，可是电话接通时的声音提醒了她，不能打救助电话。
于是，她挂了电话，六神无主地跑下楼，想着找到颜如玉，赶紧告诉她这种个意外状况。
可是，颜如玉早就不在了！
甚至到了现在，颜如玉居然到现在还没有回家，她去哪了？
……
郊区那个小区，某栋楼的顶楼。
一道身影，背对着夜空中月亮而立，垂在身侧的一只手上拿着望远镜。
是颜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