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已打定了主意，那便随你好了。”
慕脩尧面色疏冷，甚至比以往更加冷漠。起身背对着楚清妍，对院中家丁吩咐道：“送客。”
话落，不等楚清妍再说什么，便抬步径直回了房间。
楚清妍没想到他竟然对自己说的话毫不动容，甚至连生气恼怒都没有了，心中不免难过。
但路是她自己选的，她并不后悔。
须臾，她跟着家丁离开凌霄苑往府外的方向走去。
半路上正巧碰到等在路上的慕璟璃，直冲着她就走了过来。
楚清妍见她打量探究地望着自己，停下脚步问道：“璃姐姐，怎么了？难道我身上有什么不妥？”
“没有。”
慕璟璃摇摇头，朝前方的家丁挥挥手，把人打发走了。
之后，又把青黛也支使走了。
等到小路上就剩下她和楚清妍，慕璟璃指了指小花园的方向，“去走走？待会儿我也要进宫，咱们可以一起回去。”因为及笄宴的时候皇后会亲临主持，有些事需要提前商量一下，所以她也是要进宫的。
楚清妍自然没有异议，只是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片刻后，两人相携着走进花园，慕璟璃先一步开口道：“你之前匆匆忙忙的，找我哥哥有事？”
说完，见楚清妍看过来，她讪然地笑了笑，补充道：“你别多心，我就是随口一问。要是不方便说的话，你就当我没说好了。只是……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心你。你要是有什么困扰，可以说出来，或许……”
“璃姐姐，尧哥哥要离开的事你知道吗？”楚清妍打断她，问道。
慕璟璃闻言一愣，继而点点头，“知道啊，不是风大师吩咐的吗？怎么了？”
风大师？
楚清妍听到她的话也愣了一下，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但很快她就想明白了，猜测尧哥哥应该并没有对璃姐姐说实话。
既然他没说，她自然也不会揭穿。
顿了顿，点点头，“是风大师吩咐的，但……这一去时间可能很长。我……我……”
“哦，你是舍不得我哥哥，怕他这一走喜欢上别的女孩子吧？”慕璟璃恍然一笑。
楚清妍微微颔首，纠结道：“这是一方面，更多的应该是担心他吧。外面不比京城，指不定遇到什么危险。所以我打算陪他一起去，这样也好有个照应。可是……尧哥哥似乎不喜欢我跟去，他好像越来越讨厌我了。”
闻言，慕璟璃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忽然想起了之前哥哥跟她说过的一番话。
爹爹的失踪很可能和皇族有关，在查清.真相之前，让她与皇室中人保持距离。
哥哥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故意疏远清妍的吧？
可是……
清妍何其无辜？
她看得出来，这个小丫头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哥哥。
不然任谁被拒绝了那么多次，还每每看他的冷脸，也难免退缩。更何况清妍的条件这么好，完全不愁嫁不出去。
但换个角度想，哥哥的顾虑也并非没有道理。
万一爹爹的事真的和皇上有关，那哥哥又怎么能和皇上的女儿有感情牵扯？
到时候恐怕会更痛苦。
倒不如一开始就选择拒绝。
思来想去，也只能叹一句造化弄人。或许现在只能祈祷，爹爹的事和皇上没有关系了吧？
想到这儿，她喟叹道：“清妍，你……有没有想过放弃？或许，你和我哥哥并不是那么合适。毕竟感情的事，是勉强不来的。有的时候，真心不一定能换来真心，没有道理可讲。”
“璃姐姐，你也觉得我很傻是不是？”
楚清妍眼圈泛红，忍着眼泪倔强地抿着唇，看起来十分让人心疼。
可忍了半天，眼泪还是顺着腮边滑了下来。
慕璟璃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然把人家给说哭了。
连忙替她擦眼泪，有些慌乱地道：“诶，你别哭啊。这怎么是傻呢？我从来都没这么认为过。”
“真的吗？”楚清妍眼含希冀，闪着泪光。
慕璟璃坚定地点点头，“真的。不但不傻，而且很难得。说真的，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不像我，面对感情的事总是畏畏缩缩，生怕受伤害。有的时候也不是不想改变，可就是……”
“那你说，这样坚持下去，尧哥哥会喜欢上我吗？”楚清妍再次问道。
慕璟璃望着她那希冀的小眼神，怎么都说不出打击的话。
只能点点头，“有句话不是叫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吗？不试试怎么知道会不会呢？”
说完，她心中暗骂一句“破嘴”，连忙找补道：“不过，也不能一味坚持。不是还有句话吗？天涯何处无芳草，或许早就有属于你的那个人一直在等着你呢。你也不能一味地在我哥哥身上耗费光阴，毕竟女孩子的青春是很宝贵的。”
“嗯，我知道。”
楚清妍破涕为笑，道：“所以，这是我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若是这一次还不能让尧哥哥改变心意的话，我就不再坚持了。感情的事太过伤人，我不想再尝试了。如果这一次还是不行，我就……就安心陪着师傅四处历练，提升修为。”
这句话虽然是说给慕璟璃听的，但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如果还是不行，她就彻底死心。
慕璟璃听到她的这番话在心里叹了口气，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只期盼着冥冥之中真的会有定数一说，让时间来回答一切。
顿了顿，生硬地转移话题道：“对了，两日后是我及笄的日子，你可一定要来啊。我准备把及笄宴摆在聆雨阁，到时候有灵厨做菜，再准备几个节目。你还没吃过云烨做的菜吧？一定要好好尝尝。”
“嗯，一定。”
楚清妍勉强扬了扬唇，两人便顺着及笄宴的事聊起了别的话题。
一路从定远侯府聊到了皇宫。
然而，让两人感到意外的是，竟然在皇后寝宫的外面遇到了贵妃沈薇，以及舞阳公主楚仙灵。
都说冤家路窄，古人诚不欺我。
慕璟璃本想躲开这些人，晚点儿再进去，哪知道竟然被人挡住了去路。
楚仙灵上前一步挡在两人面前，哂然一笑，刻薄道：“真是替端敏不值，她如今尸骨未寒，你这个做表妹的就和杀人凶手走到一起去了，还这么亲密！纤萝，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桑家主？为了一个男人，难道你连至亲都不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