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她是在A国见到过向乾,向乾当时告诉她,是为了寻找孟鹤庆才会留在A国。她当时看向乾是有所隐瞒,但两人之间关系已不到追根究底的地步,即便满心疑惑,她没有追问下去。

现在听郁南行的话,好像他们每一个人来到A国都是抱着某种目的。

并不只是单纯的,就像是向乾只是为了来这里找到孟鹤庆,而徐楠也并不只是为了来到这里找到他们的父亲徐让。

有什么秘密?

他们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大概三十多年之前,A国流传出去一个传说,说是A国皇室的祖先为了避免将来子孙后代的落魄,藏下了巨额的财宝,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宝藏,这个传闻,被人带到了华国,向乾的父亲,孟鹤庆的父亲,还有你的父亲徐让及薄一心的父亲,都对传闻动了心。”

“你又想骗我!”

“徐烟,如果你不想听下去的话,我可以不说。”

徐烟咬紧了牙根:“你让我怎么相信?向家,薄家,徐家还有孟家,哪一个是会眼皮子浅到去惦记别人财宝的人家,何至于就因为一个传言,而巴巴的跑到异国他乡来冒险?”

“是,这四个家族的确很富有,但是徐烟,富有的过去不代表当下没有危机,三十多年有一场严重的经济危机,波及到了华国,虽四家都勉强在这场危机之中撑了下来,但伤筋动骨,缓慢的调养怎么比得上走捷径来得让人省心?更何况,你不明白男人的心,每一个男人心中,总是有着冒险的因子。”

“总而言之,他们四人结伴来到了A国,而就在这里,你父亲遇到了和他长相相似的倪光。”

郁南行说道:“你还想要继续听下去吗?想听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也可以选择不往下追究。”

他说:“不管外边怎么样,我可以保证,你在我这里,不会被波及。”

徐烟冷笑了一声:“郁先生现在是在跟我保证我的生命安全吗?”

“用不着,我人生所有的危险都来自于你,而我的生命安全,我自己都不放在心上,你就更不用操心了。”

她话说得冷端决绝,每一个字都足够让郁南行刺痛。

他深吸了一口气,统统都接受,勉强笑道:“那你是想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徐烟脸上的颜色变了变。

她在胆怯,很显然,即便她和郁南行不和,但他说这些有多少谎言的成分,她分得清楚。

他没有必要在这种往事上做文章,他们之间的仇恨在倪光的身份败落的那一刻,就已经了结。或者说得更明白一点儿,是他单方面的仇恨,在发现自己报复错了人的时候,已彻底结束。

“我问,你回答。”

郁南行道了一声“好”。

徐烟道:“秦颜来A国,徐楠告诉我,是为了保护我,才想办法将她弄过来的,徐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郁南行道:“徐楠的目的是让她保护你,但秦颜利用了徐楠,利用了兰亭,也是事实。”

徐烟闭了闭眼睛,还好,至少,徐楠不是从头至尾都在将她当做棋子利用,在他眼里,多少还是有一点儿她的影子存在的吧,他或许,没有那样怨恨她,也许,即便是怨恨,也还惦记着她是他的亲姐姐。

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除了这样给对方找借口,她还能怎么办?

承认被家人彻底的抛弃和厌弃,她真的有些无法忍受,每每想到,就痛得抽不上气来。

“薄一心知道这件事吗?”

郁南行摇了摇头:“薄老先生并不想让她牵扯进这件事中来,他的死,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让这件事因为他的死掩埋掉一切。”

“秦颜说,是徐家的人害死了薄伯伯,是真的?”

郁南行看她脸色越发的白,人虽然坐着,却也没有什么力气,像是随时都能倒下去的样子,不由的心疼。

他温声说道:“你稍微躺下来一些,不着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说时,便要伸出手去,帮着徐烟躺下来。

可手指尖在刚碰触到徐烟肩膀的那一秒,就被徐烟一巴掌给拍到了。

她手上的力气控制不住,其实,因为受伤,她的力道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的,哪怕,她已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但是,在郁南行的心中,这一巴掌,真是比扎他一刀来得更加深重。

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在她面前会有这样一刻。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锥心刺骨。

他将曾经给与她的所有心伤都给尝了个遍,报应,他脑海中能够浮现的,一遍又一遍,都是这两个字。

可是,他连一声抱怨都说不出来,连一声痛都呼叫不得,因为这些都是他该受的,都是他活该。

他本来有极好的机会,能够有一个家,有爱自己的妻子,更有自己的孩子,可以有一个完整的人生,可是,这一切都因为他的执念而消弭殆尽。

他再也不会有机会赢得她,他心里再清楚也没有的。

但即便是这样,也没有办法阻止他向着她走近,哪怕只是就这样看着她,而不是像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躲在阴暗的角落,小心翼翼的瞧着,也好。

可笑,谁能想象得到,那样不可一世的郁南行,竟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用不着你假好心。”

她往后靠着,喘了一会儿,才闭着眼睛问道:“薄伯伯的死,和倪光有关,还是和我弟弟徐楠有关?”

她已经猜到了什么,当时徐让人还在秘密监狱,会导致事情有暴露的危机,那只能是和徐楠或者是倪光有关。

如果是和倪光有关,秦颜不是那样是非不分的人,不会说出和徐家有关的话,所以,一定是和徐楠有关系。

但是,就这样下定论,徐烟却又不甘心。

是不甘心,也是不敢。

她不敢去想,从什么时候开始,徐楠就已经知道一切,跟徐让联合起来,单单瞒着她一个人,看着她像个傻子一样被他们骗得团团转。

“徐楠。”

这个名字说出来,既像是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也像是那块石头狠狠砸到了心尖尖上。

徐烟呼吸在刹那间停了一会儿,她很费劲的喘出一口气来:“他早就知道了?”

“他找到薄老先生,应该只是想要打听你父亲徐让的下落,却没有想到间接令倪光找了过去,导致倪光将薄老先生逼得,只能走上死路。”

“虽不是我徐家的人杀害,却是因为我徐家的人而死。”

徐烟缓缓道:“秦颜她怨恨我,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说着,脸上又是要哭的神情,却又有些笑意,只是那笑,看在人眼中十分的悲苦。

郁南行不忍道:“这些事都与你无关,秦颜将别人的过错推到你的身上,迁怒于你,本来就不合理。你不必把她放在心上。”

“这话你说出来,你自己觉得能听吗?”

她转头,眸中都是泪意:“当初,假如你愿意听我这么一句,事情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那时,他但凡能看在两人夫妻一场的份上,能看在她一心一意对他的份上,不将报仇的事放在首位,暂且肯缓一缓,愿意跟她一块儿去面对,去解决,依照他的能耐和本事,早晚能察觉出中间的不对。

到时,追究出倪光并非真正的徐让,找到被关押在秘密监狱里的正主,也都不会是难事。

但是他没有,他钻牛角尖的将一腔怒火全都发泄在了徐家孤儿寡母的身上,不顾待他一腔深情的妻子,不顾待他和煦温柔的妻子的母亲,还有将他看做兄长的妻弟。他没有做到,又怎么有资格去评断别人?

郁南行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你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

他说:“徐烟,我知道错了,但,能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说时,嗓音里也染了几分躁意,音量拔高:“假如能回头,我踏马早回头了!这么长时间,我躲在暗处连看你一眼都要小心翼翼,你以为我愿意?我不窝囊?我郁南行这辈子没这么狼狈过!”

他喊了出来,眼眶也有几分炎热。

他是瞎了眼,瞎了心,如果可以,将这颗心这双眼睛都挖出来给她,只要她肯原谅。

他肯!他都肯!

“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做?我还能怎么做?”

“你觉得自己很委屈,很窝囊?”

徐烟冷笑:“你可以不用这么委屈、窝囊,让我走,我们徐家人自己的事情,我们自己来处理,用不着你!”

她说着,就要离开。

郁南行看着她从床上下来,连站都站不稳,瞬间就摔倒下去。

他还是不忍心,上前一把将人搂住。

牢牢握住双臂,掐着腰身,他恼恨:“就你现在这幅模样,你连走都走不了,处理?你拿什么去处理?拿你的命吗?徐烟,除了这个,你还会什么?嗯?”

这句话真是像一根钢针,牢牢的穿过她的皮肉直扎进了骨血。

她愣了两秒,连连冷笑:“是!我除了这个,别的什么都不会!所以,让我拿命去填,松手!我让你松手!”

她无法控制的吼出来,两人四眼都是血红。

她情绪激动到了极点,张嘴对着他的胳膊就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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