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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夜

热气腾腾的伊布泉中,气氛有点暧昧。

白净和吴璇玑两个大男人,在对视中,都感觉身体起了一些异样的变化。

“怎么回事?”吴璇玑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白净的脸色也不好看,他似乎是想站起来,刚一动,又坐了回去。

祁景在花丛中憋着笑。

“这温泉水...会不会有别的什么功效?”

吴璇玑顿了一下,反问:“什么功效?”

饶是白净这样的脸皮,也噎了一下。

“不知三爷是否听闻过,鹿肉有养肝补血的功效,据说生食鹿血,对男子的身体...”

吴璇玑默默听了一会,终于忍不住打断:“...就是壮阳的功效呗?”

“不错。”

吴璇玑不着痕迹的舒了口气:“幸好,不是我一个人不对劲。你也觉得这温泉水有问题?”

白净看起来也松了口气。

吴璇玑黑着一张脸站了起来,把旁边的衣服一披,涉着水大步走向木廊尽头,怒气冲冲:“...我倒要问问,这是哪门子的圣泉——来人!来人啊!”

江隐暗道不好:“要让他把人叫过来,就更难下手了!”

白净随手捞了一把漂浮在泉中的花瓣,不期然摸到了一手黏糊糊的液体:“这是什么?”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头顶的满树的花,伸手就要去拿衣服,却摸了个空。

他刚要回头,忽然眼前一黑,被什么东西蒙住了头,挟持他的人力大无比,白净惊怒交加之下,刚要挣扎,就被一把压进了水里,咕嘟嘟喝了好几口温泉水。

他的怒吼全被憋在了水里,变成一串窜向水面的气泡,背对着他的吴璇玑一点也没察觉。

不用祁景提醒,江隐已经将手伸进了水中,极快的找到了白净的脖子,将那挂坠一拉一拽,飞快的撤身离去:“走!”

阿月拉和勒丘都看呆了,被他一喊才想到要跑,刚要跟过来,就被喝住了:“分头跑!”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到白净狼狈的从水里爬起来,他们早就没影了。

祁景和江隐一路狂奔,刚到了崖边上,就听后面一阵骚动,无数火把燃起,天边被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人的喊叫声一声高过一声,混杂着狗吠的声音,简直要把半边天都掀起来。

祁景道:“怎么回事?”

江隐侧耳听了一会:“他们在抓人...不好!”

祁景一接触到他的眼光,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阿月拉和勒丘还没逃掉!

此时他们已在坡顶,只要顺着原路往下爬一阵,就能脱离险境,可是两人没有丝毫犹豫,拔腿就往回跑,跑到半路,刚好和慌不择路的阿月拉撞了满怀,祁景一把扯开她:“勒丘呢?”

“他..他..”阿月拉抖的不成样子,“他说让我先走,他拖住那些人,还说,要是我们一起被抓到了,才是真正的大事不妙...”

祁景道:“你留在这,我去找他!”勒丘和阿月拉是因为他们被牵扯进来的,要是白净误以为拿走罗刹眼睛的人是勒丘,那...

江隐一把拽住了他,冰凉的手心里被塞进了一个捂热的小东西,是白净颈上的吊坠,那长得如眼睛一般的小珠子。

“拿着。保护好她。我去。”

他每一句话都说的极快,片刻停顿都没有,不容反驳,祁景伸手去拉他,只碰到了一片挂着风的衣角。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为什么总是自己冲在前面,为什么就不能让我来保护你?

祁景直觉就想去追,却被阿月拉拉住了衣角:“你...你去哪?”

他猛的止住了脚步。差点忘了,这还有一个呢!

他拉着阿月拉,一路跑到崖边,等到了才想到,阿月拉可不是他和江隐,怎么从这么高的峭壁上爬下去?

忽然,极近处传来一阵呼喊,无数人举着火把,从草丛中窜了出来,转眼间就把两人团团围住!

白净拨开人群,他的头发还湿着,脸上也带着狼狈的红,虽然举止还是从容的,但眼底压抑滔天的怒气。

“祁景,我们又见面了。”

阿月拉已经吓傻了,祁景护着她后退了两步,几块碎石滚落,下面已经是云雾笼罩的悬崖。

他嘴上应和:“可我不是很想见到你。”

白净问:“江隐是你放走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故意问,“江隐怎么会在这里?”

白净气极反笑:“好小子。敢跟我打马虎眼?”

“推出来!”

祁景心理咯噔一下。等一看五花大绑被推出来的人,竟然是勒丘!

刚松了口气,又有疑惑在心底升起,难道江隐没救下他?

“这个也是你们的人?”

祁景还没说话,阿月拉急了:“勒...”祁景用力掐了她手心一下,把那句话堵了回去。

“看来不是了。”白净一扬手,就有几个人把勒丘推到了悬崖边上,“既然你们不认识他,擅闯圣地,理应处死。”

勒丘的脊梁挺得笔直,后面的人一压他的脖颈子,半个身子就悬到了外边。

“不要!不要!”阿月拉尖叫出声,“这...这里是我们傈西族的圣泉,我们的事哪轮得到外人来管?也该等神婆处置才是!”

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我来了。”

他们一回头,就见队伍分开两边,一个浑身银饰,拄着拐杖的老人走了出来,花白的头发上还沾着水汽,显然也是沐浴到一半被惊动了。

阿月拉两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阿娘...”

神婆看了看现在的情况:“怎么回事?”

白净指着他们:“你们的圣女带着人偷了我的东西,您说该如何处置?”

神婆问阿月拉:“这是真的?”

“我...我...”阿月拉说不出话来。

神婆一双阴鸷的眼睛扫过祁景,又看向勒丘:“他是怎么进来的?还有他?”

有人跪在旁边,报告道:“守卫说阿月拉圣女不久前带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进了圣泉,他们有心想问,又怕涉及到族中机密,就放进去了...”

神婆眯起了皱纹横生的眼睛。

“是谁?”

勒丘虽然半个身子悬在崖边,还是梗起了脖子,用力挺直了脊梁。

“大丈夫敢做敢....”

“是他!”阿月拉一声大叫,猛的抱住了祁景,“阿娘,我错了,是我把他带了进来,也是我忍不住和他偷情,你饶了他吧!”

祁景整个人都僵住了。

哈???

他不敢置信的看向阿月拉,对上一双蕴满了泪水的美眸,那里面满是哀求和绝望。她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求求你,帮帮我,帮帮勒丘...绝对不能被发现!他会被处死的...

祁景僵硬的抬起了头。

“...是我。”他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

恐怕现在全场人里,能和他有相同的感觉的,只有勒丘了。

那汉子也是满面震惊,张口结舌:“不,这...不是...”他涨红了脸,“不是的,我——”

阿月拉疾言厉色的打断了他:“我和你说过很多遍,我不喜欢你,也不接受你的追求,你为什么还要追到这里来?我爱的人是他!”

她又死死抱住了祁景,外人看起来浓情蜜意的一对,祁景的脸都要青了。

与其说抱,不如说勒,这女人快把他的腰勒断了。

“够了!”神婆一声怒喝,打断了这场闹剧,“你应该知道,圣女的身心都是神明的,一生一世只能侍奉神明。”

“我知道。”

“你也知道,要是圣女和人私通,要被处以火刑。”

“...我知道。”

“但你还是做了。”神婆衰老的两颊由于怒火微微颤抖,“你太让我失望了!来人啊,把这对狗男女给我抓起来!”

勒丘还想分辨,却被人用布料堵住了嘴,他呜呜的挣扎,却听耳边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嘘。”

他猛得睁大了眼睛,拼命的把眼珠子斜过去,却只看见了一张陌生的脸。

白净也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等一下...”

“等什么?”

白净不知道该怎么说,说祁景和阿月拉不可能是一对?为什么?因为这小子对杀了金鸾的罪人心怀鬼胎很久了,他俩才是...这谁信?

他还在组织语言,那边变数陡生。

祁景忽然猛的挣开了来抓他的手,一把抱住了阿月拉,深吸了一口气,向后一倒。

“你要干什...啊!!!”

阿月拉的惨叫消失在了风中。

白净猛的冲到了崖边,哪里还有人的影子?祁景这个疯子,竟然带着阿月拉跳崖了!

有人惊呼道:“他们这是要殉情啊!!”

勒丘本来还在心急如焚的嘶嚎,闻言脸上又由红转青,由青转黑,好像打翻了个颜料铺一样。

“没事。”挟持着他的人低声说,“祁景不会让她有事。”

那语气里全然的信任意味,让勒丘也愣了一下。

忽然,一个小小的黑影窜了出去,竟然是一只猫头鹰!那鸟一头扎下了悬崖,扑棱着翅膀,不停的去啄祁景和阿月拉的衣襟,但是变成鸟的力气太小,根本叼不住。

祁景这才想起来,刚才没看到吴璇玑,原来这厮又变身了!

急速的下坠中,阿月拉已经骇说不出话来了。风呼呼的灌着他们的耳朵,祁景大吼一声:

“李团结!!!”

嗖——嘭!!

下坠之势猛然一止,原本倒灌进口鼻的风变了方向,从脸侧刀子一样刮过,阿月拉的心狂跳不止,鼓足勇气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才发现他们竟然在空中飞!

“我们没死...我们竟然没死...”她喃喃自语,下一秒又惊叫出声,“啊!这是什么?”

身下的野兽体型巨大,浑身缎子一般的黑毛,上面的花纹金线织就的一般,但就是傈西族里最好的绣娘,也织不如此美丽的作品。

在这一瞬间,她忘记了死亡的威胁,忘记了崖上的人,忘记了神婆,甚至忘记了勒丘...

阿月拉将手放上那绒暖的皮毛,几乎看呆了。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这野兽肋生双翅,正是它救了他们,如鲲鹏一般盘旋在空中。

“这是神迹...”

此时,悬崖上也在经历一场轩然大波。

白净看着那巨大的野兽,喃喃道:“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穷奇...回来了。”

忽然,神婆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四肢都伏在地上,这是傈西族最隆重的大礼。

她的额头抵着冰冷的石头,两行老泪从挤的变形的脸上流了下来,疯狂又热忱。

“是神明...是神明回来了...我们傈西族的神明,回来了!”

白净猛得看向她,满脸的不可置信。

“神明?”

穷奇...是傈西族的神?

所有人都呆住了,不过片刻,就已经扑嗵嗵跪倒了一大片。有的人还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糊里糊涂的跪了下去,身边的人都在高声呼喊,涕泪纵横,疯狂的情绪在人群中迅速的传染,每一个人都在大声叫着:

“神啊!神啊!伟大的神啊!”

呼喊声一浪接着一浪,人们开始嚎啕大哭,大声嘶吼,捶打着自己的胸膛,把头在石板上磕出了血,好像多年的夙愿终于实现,所有的等待都有了结果。

大理国...梦中的大理国,就会随着神明一起到来。他们将会像大理国的人民一样,永远没有贫穷和饥饿,没有悲伤和烦恼,甚至没有死亡,只有快乐,无穷无尽的幸福和快乐。

疯了,白净心想,都他妈疯了。

勒丘也被这场面震慑住了,还在出身,身上却忽然一松。

绳索掉在了地上,身后的人薅着他的领子,往前一推:“走!”

所有人都跪伏在地上,没人注意到他们的动作。

勒丘不确定的说:“...是你吗?”

江隐抹了把脸:“是我。”他攥住了勒丘的手臂,那看似细瘦的胳膊,竟如钢筋铁骨一般,猛的一甩!

“祁景!”

勒丘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失重感就铺天盖地的袭来,把他一颗乱跳的心又堵回了嗓子眼里。他几乎要大叫出声,这两个人怎么回事!挨个带着跳崖!

扑——

并没有想象中的头破血流,勒丘感觉自己落在了一团柔软如天鹅绒般的皮毛中,在冷飕飕的夜风中,他的身子瞬间就暖了起来。

一个人影扑了过来:“勒丘!”

勒丘紧紧抱住了他心爱的姑娘,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不由得看向那两人,他们伏在野兽厚厚的皮毛中,被夜风吹乱了头发。

皎洁的月光照在两张年轻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都在惊魂未定的喘气。慢慢的,祁景咧开一个笑来,眉目飞扬,越来越开怀,倒在皮毛中翻腾,大笑出声。

阿月拉惊道:“疯了疯了...差点没死掉还笑成这样,怕不是脑子坏了!”

只听轻轻的“扑哧”一声,好像还在压抑,却没能忍住。

江隐那张冷峻的脸,被传染了似的,露出了一抹真心实意的笑来,水墨画一般的眼睛变成了半弯的月牙儿。他的神态、脸颊,甚至整个人,从未这么生动,这么鲜活过。

祁景一眨不眨的看着,只是笑。

“怎么连你也这样,你们真是...”

勒丘拉住了阿月拉,悄悄摇了摇头。

他莫名的好像知道了他们在笑什么。

不是笑劫后余生,不是笑荒诞无稽。

笑那份信任,笑那份默契,笑那份心意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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