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良亲王不发怒，王皇后并不敢用语言去刺激这个不正常的人：“还请良亲王……”
曹良妩媚的眸中，带上一丝冷漠：“本王现在已经有了心上人，还望你不要再多言纠缠。”
王皇后一时气急：“良亲王岂能污蔑本宫！”
曹良原本的性格就耿直：“我污蔑你？你……”
“好了！”焕帝喝住曹良：“今日大闹九龙殿一事，到此为止！良亲王，如果你现在不带人回王府，朕说不定就会反悔！”
曹良一听，哪里还管得了能不能去闯荡江湖，拉着一一先走再说。
“你们也退下吧。”焕帝揉了揉太阳穴，前朝忙、后宫乱，竟无一处省心。
杨萦玉松了一口气，行完礼正欲起身，焕帝又道：“杨萦玉留下。”
“是。”她唯有继续跪在地上。
杨君绝眸光微微一闪，还是和楚玉离开了。目前为止，焕帝还不会特别为难她。
焕帝忽然道：“你也退下。”
僵立的王皇后，凤眼一垂，愤愤不平地退了下去，看来，曹良真真留不住。真不知道这些人使了什么招数，现在看来，得小心为上。
九龙殿的大门一关，殿内只剩下焕帝和杨萦玉。
“你可知，朕为何要留你？”他声音低沉，在偌大的宫殿内显得有些飘渺。
杨萦玉跪在地上：“回陛下，草民不知。”
焕帝面上并无太多表情，他拿起一坛酒，仰起头就猛灌一口。
曹家皇室的人，骨子里都流着放荡不羁的血。
焕帝望着大殿中央这个瘦弱的女子，冷声道：“朕有事要问你。”
“陛下请讲。”
“杨君绝，容貌无双、琴艺超绝。曹乐平，相貌同样出色，并且治脸的本事震动洛阳。朕，对他们都不敢兴趣，只是想知道，你一个民间女子，为何能把这两人调教得如此惊为天人？”
焕帝的疑惑，不无道理。放眼洛阳，体态风流得能和杨君绝一比的，只有安檀。相貌能和杨君绝较量的，现在只有刘伯伦。洛阳是帝都，是天子之城，但就是这么一个繁华之地的人，竟然不如杨君绝这个来自江夏郡的平民。
更别提楚玉的这一身本领，虽然她身为曹乐平是得到了的是皇族和文家的真传，可如果没有杨萦玉，恐怕曹乐平也不可能走得顺。
“陛下过奖，”杨萦玉微微低着头，十分谦逊：“杨君绝这般，并不是草民的功劳。家父虽然早年去世，但是对杨君绝的未来很早之前就开始操劳。他临走前，事无巨细，都写在本子上，让草民多多注意，无论是关于杨君绝的相貌还是琴技，里面都有叮嘱。”
焕帝听了后点点头，杨萦玉顿了顿：“至于楚玉……”
他立马纠正：“是曹乐平。”
杨萦玉眼一闪：“至于曹乐平，她本身就出色，她来杨家还不足两年，这实在不能归功在草民的身上。”
对于这个回答，焕帝似乎十分满意。
“上一次，杨君绝为你求药，和皇宫的第一琴师松阳比试，虽然输了，但是两者差别并不大。据朕所知，你的父亲内力虽然出色，却不是喜好文物之人。”
言语之间，焕帝一点也不掩饰他的质疑。
而关于这个问题，杨萦玉显然也犹疑了。
“怎么？你可是有事瞒朕？”
杨萦玉轻声道：“草民不敢，只是想起一些令人惆怅之事罢了。草民的母亲爱琴，但是由于出身农奴家庭，从未碰过这些高雅之物。后来母亲进了杨家门，生下杨君绝后便因难产而去，临了的遗言，便是让草民和杨君绝能把玩她此生无缘接触的琴。”
“原来如此……”焕帝低吟一句，杨萦玉低头不语，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悲伤当中。
过了片刻，焕帝冷声道：“嗯，你以后好好照顾曹良，若是表现好，但凡有好琴，朕第一个就给你杨家姐弟。”
杨萦玉行礼：“谢陛下。”
“退下。”焕帝挥了挥手，慵懒地靠在龙椅上，似乎是累了。
杨萦玉行礼、退下，因为跪得太久，脚都有点麻。此次焕帝只是粗粗试探她，所幸早有预备，所以才回答得这般滴水不漏。
但是，她已经浑身冒着冷汗，应该是方才发作还没缓过来。
她走到九龙殿外，实在累了，就在水池旁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刚才接她进宫的公公，一直跟着她，来到她面前：“杨姑娘，奴才是奉命送您出宫的。”
“嗯，”杨萦玉礼貌地笑了笑：“让我歇歇。”
“是。”这位公公倒也不急躁，立在旁边静候着。看他的样子，还很年轻，估计入宫不久。
“呼”地一阵风起，杨萦玉忍不住冷得哆嗦了一下，小公公立马关切地上前：“姑娘可好？”
“无碍，谢谢。”杨萦玉干咳一声，说是没事，可是浑身冒汗，实在难受得很。
“姐。”
杨君绝？杨萦玉抬起头一看，他疾步而来，身上的玉佩却不声不响，仪态十足。
方才在大殿上，就发现她神色不如往常好，现在看来，果真是病了，幸亏他在外面等着，并没有出宫。
“来！”杨君绝伸出手，作势要扶她。
若不是这里是皇宫，他直接抱起她就走，不过她一定不许。
“咳！”杨萦玉急咳一声，又一股血腥气准备汹涌而上。
杨君绝紧张地问道：“姐姐，如何？”
她摇摇头表示无碍，正走几步，却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哟，这是谁呀？”
小公公立马行礼：“奴才跪见蔷娘娘。”
杨萦玉抬起头，一张年轻精致的面孔呈现在她眼前，小公公在她耳边提醒道：“杨姑娘，这是蔷婕妤。”
杨萦玉岂能不认识她，这是堂表妹。杨萦玉的堂舅舅文亮，也就是文蔷的父亲，当年也是叛党之一。
所以，文蔷今时今日年纪轻轻就能是正三品的婕妤。
“草民杨萦玉见过蔷娘娘。”
对于杨萦玉的行礼，蔷婕妤自然充耳不闻，她瞥了一眼杨君绝，随后望向大殿：“哟，刚听说九龙殿有热闹看呢，现在看来是散了。真无趣！”
说罢，蔷婕妤转身就走了，由头到尾除了看杨君绝一眼，根本没把杨萦玉放在眼里。
蔷婕妤身姿婀娜地走出数十步之后：“娇儿，这杨君绝果然是人间极品。”
名唤娇儿的宫女，低声一笑：“娘娘的意思是？”
“嘘。”蔷婕妤妩媚一笑，甩甩手绢儿，香气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