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航摸不准她的反应是什么意思，紧张地盯着她，暂时没出声，审讯室安静得可怕。
路淼淼松开手，换了个舒呼的姿势，懒懒开口，“闹也闹了，想证实电话也给打了，真当以为自己是祖宗要所有人供着？赶紧说话！”
王芝抬眼看过去，讥笑一下，“这有你说话的份？”
秦宇歌也笑了，起身走过来，掐着她的肩膀把她提起，手指越来越用儿力。
“我代表秦氏，她代表霍氏，你说，有没有决定你生死的权利？”
王芝闷儿哼一声，“为什么不是季悠悠自己来？”
路淼淼坐在原位，燎了燎长发，“人家忙着在家跟霍总恩爱呢，没时间搭理你。”
王芝被刺激到了，死死咬着嘴儿，脸色难看。
“悠悠心软，特意交代我对你别太狠，我虽然不乐意，但也要负责地把话带到了。”路淼淼半假半真地说道。
秦宇歌也跟着诓骗道，“我愿意让你联系夏安然，就是因为前几分钟刚得知夏安然为了你去霍家赔礼道歉的消息。”
他顿了一下，“这会儿功夫，我想她应该还在忙着跟那两口子解释清楚，好洗清自己是清白无辜，肯定没空接你电话。”
王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整个身子都在颤儿抖。
夏安然独善其身，自己却被关在这里承受一帮又一帮人的折磨。
她惨笑一声，嘴儿嗫嚅，“我说，我什么都说……”
“酒吧陷害是夏安然一手策划的，我只不是个背锅的小喽啰。”
“那混混是她安排好的，她想弄脏季悠悠，好跻身上位……”
路淼淼听到这，冒了一句脏话，“你们两个疯子！”
秦宇歌摁住她，示意她不要动怒，又叫王芝继续说下去。
王芝到了最后关头，还趾高气扬地轻笑，“是你们逼我说实话，现在我全招了你又受不了了？”
路淼淼握紧拳头，咬咬牙，“别废话！继续说！”
秦宇歌说了，路淼淼代表的是霍氏，王远航知道不能惹她，赶紧冲王芝挤眉弄眼，很是焦灼。
他恨不得死死拧着她耳朵扭一圈，让她收起自以为是的傲气。
“你倒是说啊你！”
王芝咽了口气，破罐子破摔。
“除了这一次，前段时间季悠悠公司里散布出来的有关她的流言蜚语，也是夏安然安排的。”
“我负责用她的钱收买季氏里几个员工，让她们在公司里各种聊天软件中传出去，闹得越大她们赚得越多。”
王芝垂眸看着手铐，轻笑一下。
“谣言具体内容我就不复述了，我手机里保存有和那些人的聊天、转账记录，你们拿去自己看吧。”
她说完，审讯室里静得针落可闻。
王远航瞪大眼睛看着她，狰狞得像是把她抽筋扒皮了才能解恨。
王远航一口老血闷着，指着她破口大骂，“王芝！你还有没有脑子！季悠悠是谁的人，是你一个没用的废物能碰的？！”
王芝哀怨地看他一眼，隐忍地低下头。
“好了！芝芝该说的都说了，你还凶她干什么！”王母抱着她的脑袋护在怀里，忿愤地和丈夫对峙。
妻子的话对他毫无威慑力，王远航伸手戳了戳王芝的脑门。
“你啊你！就你这点智商，老子迟早要被拖死！”
说完，他凶狠的表情立刻收住，转身看秦宇歌的时候已经面带笑容。
他搓着手，紧张地笑了笑，“秦少你看，我女儿都招了，主要的错也不在她身上，麻烦您跟霍总反映反映，放了我女儿、放了我们王家吧。”
秦宇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疏离得很，“瞧王先生这话说的，你女儿的事，自然会有法律审判。”
他停了一秒，又慢悠悠地继续说，“至于你公司的生气，这得看我兄弟的心情了。”
听出他的戏谑和玩弄，王远航心里咯噔一下，有些着急。
“霍总那，您得帮我说点好话啊，霍总说什么我乖乖做什么，可千万不能过河拆桥啊！”
秦宇歌嗤笑，“过河拆桥？这四个字不错，我一定会帮你带到。”
说完，他拉着路淼淼起身，“本少爷今晚的美容觉被你们这帮人打搅了，这账留着以后算。”
王远航怕被他们耍得团团转，怕王芝干的那些破事会惹恼霍长临赶尽杀绝，急急忙忙拽住路淼淼。
“你们必须给我一个肯定的说法，我的公司不会有事，否则你们不能走！”
秦宇歌眯起眼，目光落在他掐着路淼淼手腕的手，脸冷了下来，“你他妈给我放手！”
说着，他伸手推开他，“她是你能碰的？”
路淼淼看着王远航踉跄几步往后退，耳边听着秦宇歌的威胁，静默了一秒，拧着眉头开口，
“你的公司命脉捏在霍总手里，他什么决定我不知道，但就冲你女儿对我闺蜜做的这些事，如果日后你公司和路氏有合作，我一定想方设法阻挠。”
王远航这回傻了，没想到一个晚上，把霍氏、秦氏和路氏三个巨头都惹了一遍。
他连忙堆起笑，扇了自己一巴掌赔罪，“是我有眼无珠，不知道对面坐着的是路大小姐，刚刚是我冒犯了。”
“爸！”王芝恨铁不成钢地吼道，觉得自己在路淼淼面前彻底没了脸面。
王远航这举动反而让路淼淼更厌弃了，她不悦地扭过脸。
王芝狠狠地瞪着路淼淼，“从头到尾我们针对的只有季悠悠，我没招你惹你了吗！你凭什么这么对我爸爸！”
路淼淼走过去，双手撑在她面前，又冷又飒，“我不如你爸狠心，我可是出了名的护短，以后见到我，最好远远就绕着走。”
“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一次，我说话算话。”
王芝脸煞白，自己因为不是男孩而不受重视的事实是她极力隐藏的耻辱。
相比于被夏安然抛弃，更让她心寒的，是王远航在那么多人面前一次次侮辱贬低自己。
她努力扮演着高贵小公主的形象，如今被人剥光了衣服，最后一点自尊都没了。
路淼淼拉着秦宇歌走了，留下可恶可怜的一家三口。
出了门，秦宇歌给霍长临打电话，“王芝都招了，夏安然那边，你打算怎么做？真要抓她？”